她的身材很好,亭亭玉立,几乎和胖子一样高。只是此刻,她两手拎着的巨大的提包却是让她凸凹有致的玲珑身材看起来是那么单薄。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凯旋”?好气派啊。我一直都行梦想着去法国呢,听说那里到处都是浪漫的罗曼蒂克。恩,丁一,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呢?”女孩那双宛如星辰的眸子闪动着某许悸动的希翼。
丁一并没有理会女孩,却是很优雅的用手指弹去一段燃尽却未散落的烟灰,目光依然逗留在那座金灿灿的校门。
“当我那位伟大的“送金者”老爸掏出一大把钞票时,我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个满脸流着亢奋的猪油水,眼里流露出无可仰止的贪婪神情的校长的狗模样。那是一百万元啊,娘娘的,这帮天杀的,真敢收!”丁一不禁心疼的要命。他不是金钱的奴隶,更不是吝啬的守财奴。只是他有他自己的金钱理论和财富哲学:驾驭金钱,不是随意花钱。物有所值,才可果断投入。而所谓“物有所值”的衡量标准便是投入和产出比,也就是成本和收获价值的比例。
而显然,丁一并不认为已亡父亲为了给自己的未来铺路而提前砸入一百万是很划算的交易。
“伯父还不是为你好?这可是北方最有名的大学呢。”女孩低声说着。似乎很畏惧丁一,她的声音很柔,像是春天里拂过的暖风,又像是湖泊里泛起的涟漪。
丁一淡淡的回过首去,看着微微垂额、不胜凉风娇羞的女孩,突然道:“静儿,抬起头。”
女孩差异的仰首凝望着丁一,随着女孩仰首的动作,那呈流线型泻下的柔滑秀发随之舞动,像是舞动的黑精灵。
那飘逸中发梢微微遮掩的清丽脸庞,那娇羞纯洁的可人模样让丁一猛然一愣,内心不禁泛起一抹涟漪。
女孩甜甜羞涩一笑,微微歪着头,轻轻的启齿,定定的看着丁一的眼睛,仿佛在一泓清澈的泉水里寻觅稍纵即逝的小鱼的行踪。
丁一凝望着女孩淡笑的瞳孔深处折射出的单纯和善良,猛不丁,内心竟然一阵烦躁。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丁一,你怎么也在这啊?”
丁一转过身去,摘下眼镜,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些的家伙甚是好奇道:“呵,金楚,你小子行啊,我都武装成这样,你竟然还能认得出我。呃,让我想想,我们大概二年没见了吧。怎么样,还生我的气?”
这个眉清目秀的家伙笑道:“丁一,我虽然没有认出你。但我可认得你这辆车牌号为94741的奥迪A8,这辆车是你父亲两年前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依照你的习惯,这辆车早就应该是废品了,没想到你还开着。”
丁一闻言,脸上拂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位貌相清秀的家伙并未注意到丁一的神色变化,又接着道:“就算是你将这辆车送给了其他人,但你身后替你拎着大包小包的静却是更为确凿的证据。因为,据我所知,静断然不会同除你之外的其他男生呆在一起的,更不用说拎包了。哎,静真是一个好女孩,怎么偏偏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个人渣呢?是不是你采用了某些卑鄙无耻的下三烂的招式迫使冰清玉洁的静儿从了你了?是不是…”
“金楚,你瞎说什么呢。丁一才没有,是我…”这个没有姓氏,单名为静的女孩那洁白如玉,曼肤如羊脂般光滑的脸庞上,两片绯红飘过,更是难以抵御的魅力风情。
“金楚,你小子现在圆滑多了啊。”丁一很有自豪感的在金楚面前挺直了腰板,仿佛在炫耀着自己“挺拔”的身姿。
金楚不屑的撇撇嘴,道:“科学测度:敝人身高170cm,某人身高介于171cm-172cm之间,倘若穿上加高的运动鞋的话,恩,恩,应该有173cm。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丁一罕见的微红了脸,转移了话题:“对了,金楚,你小子这两年变化可真大啊。两年前的你就像是被憎人捧在手里敲打的木鱼,如今却像油嘴滑舌的情场斑手。而且,我隐隐还感觉出其内蛰伏着某种犀利的煞气。这曲中可是发生过很多故事?”
金楚突然对着丁一“妩媚一笑”,修长的眉毛一挑,一股似是而非的柔情如无线电一般导传而来。
丁一猛的一寒,身上鸡皮疙瘩如针刺般突生。
“金楚这小子不会也玩“断背”吧?”丁一内心无限诽谤道。
就在这时,金楚突然捧腹大笑,讥笑道:“我还以为风流大公子丁一少爷真像他两年前说的那般,“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呢。哈哈”
丁一面色一窘,这小子竟敢耍自己!
“金楚,你就别逗丁一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我也感觉你变化好大噢。”静脸上浮现出一抹好奇之意。
“哎,还不是因为丁一这家伙。当年,你也知道。我们上高二那会,我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女友。后来,丁一这个无耻的家伙非要给我介绍新女友。我和我当时女友的感情很好,不想像丁一那么“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的风流倜傥。但终因年少懵懂,抵不住丁一这厮所描述的诱惑,还是鬼使神差的去参加一个高中生“艳会。
在充斥着酒精和暧昧的酒馆,我邂逅了一个学姐。学姐比我长两岁,堪称绝代风华。她不仅拥有魔鬼般的身材和皎月般的容颜,还有一种野性未脱的火辣。我当时立刻就被她迷上了,什么道德啊,什么校规啊,全都抛到脑后。当晚,我借着酒胆稀里糊涂的把烂醉如泥的她给睡了。我本以为,学姐醒来会大发雷霆,甚至把我告到警察局,说我“强奸”,那我就完了。谁料,她竟然说爱上了我。当时,我很慌乱。因为我很爱我的女友,但同时我又迷恋着那拥有成熟风情的学姐。我徘徊迷茫了很久,内心的愧疚感就逾浓。我自认为我背负了道德的枷锁,苦闷很久,才决定去找自誉为“智慧与高尚的象征”的丁一。
丁一听完后,只给我做了这么一个比喻: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荡游美丽的西湖,我们既会觉得蓝天迷人,又深感湖水多娇。二者同一道理,我们同时喜欢两个人甚至多个人,这根本称不上道德的沦陷,所以不用苦恼。还说什么:“纵令听其自然,世事的长河也还是要流向其应该流的方向,而即使再竭尽全力,该受伤害的人也无由幸免,这便是人生。”。
我当初很愚笨,甚是困惑于丁一所要表达的意思。
后来,丁一赏了我一个“爆栗”,总结道:“呃,我的意思就是:你完全可以同时和两个女孩交往,而不用心存内疚。这叫“顺其自然”,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不该发生的自然也不会发生。该受伤的人自然会受到伤害,不该受伤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受伤害。”
丁一这厮的话好隐晦!若天之后,当我的女友和那位尤物学姐同时很潇洒的向我挥手告别之时,我内心涌出无限的伤和无尽的懊悔。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丁一所说的“该受伤的人自然会受伤”的欲指。
再后来,我因此事和丁一闹翻后,一气之下转学了。
转学之后,我更加自我放纵,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当体验到那种欲望发泄的酣畅淋漓舒畅感后,我便彻底沦入了世俗的玩者,更确切的说是“世俗的玩物”。
只是已堕入深渊,再也难以回身。
要不是我那位厅长老爸动用他那无上的权力和周密广脉的关系网把我弄进这所北方名校,怕我如今连跨进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哎……做人混到这种份上,也算是人才了。”
静平静的听着金楚的诉说,这些看似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都市沉沦记并未对她的纯洁、善良的心造成太多感触。也许,早已经习惯,麻木了。也许,她在自己的内心构造了一个完美的堡垒,守护着内心的纯净。至于外部世界的那些污浊瘴雾都被堵在堡垒之外。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忧伤。
因为丁一,这个平凡、庸俗甚至可恶到极致的胖子。
听着金楚的讲诉,她安静的微笑着,那深邃犹如星空的眸子里渗透出某许暗淡的光泽。
她又想起十四岁那年,那个夏末,那片山岗,那座坟墓。
雨后的清晨,城市郊区绿树成荫的缓坡上,寂籁而清爽。连日的霏霏细雨将那个夏末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叠青泄翠,抽穗的芒草在夏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形成一层层的碧绿的浪潮。那虚空逶迤的薄云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的天碧。
她静静的呆在一处上岗之上,凝望着眼前那堆新堆砌的坟墓,双目隐隐作痛,片刻后,那无尽仿佛没有尽头的泪水哗哗而下。
坟墓前的简陋木质碑文上,刻着一串秀丽的字:“奶奶安息。”
甚至连安息于此人的名字都没有!
只有她知道,这位抚养自己长大、如今安息于此的老人连她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老人其实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长久的病患,早已让她失去了很多记忆。而静则是她捡来的孩子,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说来也怪,至从捡回静,老人的病好转了很多。老人对静相当溺爱,甚至为了嗷嗷待哺的静,她曾经给一家人跪了整整一天,只为了乞讨一瓶婴幼儿奶粉。
静渐渐长大,她和老人相依为命,生活虽然依然步履维艰,但静却幸福的成长在那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因为有爱,所以幸福。这是静对幸福的定义,很纯粹很简单的定义。
只是给予她无限疼爱的奶奶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永远的离开了。
在奶奶的坟前,她哭的一塌糊涂。
但那失去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奶奶,我该怎么办?”静内心喃然着,忧伤像决堤的洪水漫过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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