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踏步离开之时,却感应那股熟悉的气息。
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七尺之外,丁一微胖的身躯轻微的喘着气立在那里,眼里闪着莫名的光泽,手里则捧着一个镂金条边镶裹着的锦盒。
“生日快乐。”丁一把锦盒递给静,很少见的对着她微笑。
“啊,你…”静单纯的脑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丁一把锦盒塞到静的手里,道:“哎……我也不知为何?本来想着出去风花雪月的,但是突然想起了你的生日,就折返身了。”
“啊,这样啊,那岂不是耽误你的事了?恩,谢谢你的礼物。你不用管我,快去吧。”静反倒催促起丁一起来。
丁一内心一阵心酸,这傻妞…
刚才离开静不久,丁一内心再度涌出一种极度的不安感。他努力追溯,却震惊的发现他内心不安的源头竟是静。
脑海里突然幻想起静可能遭遇的不测,丁一内心顿时犹如针扎。
顾不上其他的,丁一当即就折返身赶了回来。至于礼物,则是他随手在珠宝店买的。100万元的硫金翡翠,一分钱的价都没杀。珠宝店的老板乐得差点不省人事。
“呃,今晚我带你出去溜溜,好不?”丁一收拾一下混乱的情绪道。
“呃,你真的不去约会?”静恍若小女生一样,不肯定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我当然要去约会。是我和你的约会。”丁一郑重道。
“真的?”静的脸上绯云密布,兴奋道。
丁一点点头:“当然。你先站这,我去取车。”
昏暗的郊区高速上,一辆奥迪A8在幽暗的月色下划出绚丽的残影。车内胖子嘴角微微翘起,油门一踩到底,车速不断加快。然后,在一个拐弯处,又猛然把刹车踩到底。刹那间,四个车轮顿时抱死。摩擦路面,发出“嗤嗤”声响。
在驾驶座偏座位置上的静惊呼声中,胖子冷静的把方向盘向左打向一个很讲究的弧度。
“嗤嗤……”
车轮冒着火花,在一连串美妙的飘逸滑行中,奥迪A8成功完成了在高速中的急转弯。
静娇气微喘,显然依然处在惊悚之中。半天后,静才悠悠回归神来。
“丁一,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好吗?”静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丁一笑笑道:“好吧。”
就在这时,前方似乎有车灯在夜幕中闪烁。
丁一很好奇的把车接着开向那里。原来是一辆车出故障了!
丁一顿觉意兴阑珊,他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正当他准备开车返回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敲打着车窗。丁一很好奇,便打开了车窗。
但见那人面色着急道:“孩子重病,我本想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送到医院,谁料车子在中途熄火了。先生,你看能不能用你的车把孩子送到医院啊?”
丁一本能的打算一口回绝,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搭乘陌生人显然不是胖子的风格。不过,考虑到静的善良。倘若一口拒绝别人,又似乎有些不妥。
稍稍思忖一番,丁一道:“要不,我帮你们看看车吧。我学过相关的修理技术,说不定很快就修好了呢。”
那人立刻感激涕零的表示感谢,随即丁一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不知为何,就在丁一打开车门的刹那,静的内心骤然涌出强烈的危机感。她顾不得漆黑的夜幕和阴森的环境,也随即跟随丁一下了车。
就在两人刚刚站定,丁一毫无防备的准备走向对面的车辆时。漆黑如墨的夜幕中,骤然划过一道白光!
丁一内心猛然骤寒,眼光余角,他看到了那原本憨厚老实的中年人在脸上浮出的狰狞。
“完了!”丁一内心回彻着这句话。
但是,就在这时,已经失去身体控制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躯体被人生生推了出去。
“不!”在身体被推出的刹那,丁一骤然明白过来,内心竭斯底里的吼道。
“扑哧!”
一股鲜红的热血喷到丁一脸上,他眼中的寒芒大盛,森寒的眸子里渗透着无比的愤怒和疯狂!
倒映在他的眼眸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静那单薄的身体像是风中摇曳的落叶一般,颤颤巍巍。她的胸口,左心房正插着一把利刃。那殷红的血沿着刀柄不断滴落,静的整个胸部都浸透着血迹。只是她的眼色很平静,甚至带着某些欣慰。
行刺的那人也是在傻呆了半晌之后,突然看到丁一那恍若死神的眼眸,内心竟然一颤,竟忘了拔出刀刃。
而从那辆车内冲出的两人在看到凶神恶煞的丁一之后,竟然都选择了重新返回车内,并立刻开车逃逸。
直接行刺的那人见状竟然直接从高手公路两侧的堤坡跳下。
杀手逃跑之后,丁一顿时收敛了杀气,试图扶着摇摇欲坠的静进入车内,然后再奔赴医院抢救。
但是躺在丁一怀里的静却费力的摇摇头,艰难道:“没用的。我知道我支撑不到医院,我只想趁着生命弥留之际好好和你呆在一起,静静的呆在一起。”
“静儿,听话,我们马上去医院。没事的,你怎么会有事呢!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刻,丁一失去了所有的睿智和理智,他声音有些悲戚道。
静再一次艰难摇摇头:“丁一,没用的。我呆在高速行驶的车里只会走的更快。你难道不愿意陪我最后一次吗?”
静的嘴角已经开始溢血,丁一知道,静一只脚已经迈入鬼门关了。
他终于放弃了固执,双臂环着静仟瘦的身体。
静费力的把头放在丁一的心房,那里是她梦寐以求想依靠的地方。如今,终于实现了。
静眼里没有即将香消玉殒的胆怯,反而充溢着幸福和满足。
“丁一,你知道吗?这一刻我已经…已经等了很久。咳咳…我原以为我这一生也无法享受到你的…你的拥抱,但是今日,在我19岁生日的时候,我的梦想实现了。我..我真的很高兴…咳咳…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丁一内心像堵塞的江河,他想要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甜蜜、痛楚、凄凉、悲喜、绝望交织成汹涌的柔情,扼住了他的咽喉,钻心刺骨,让他无法呼吸。
他的手摩挲着那张光滑如羊脂,精致似玉雕的脸庞。那修长微翘的睫毛,那细致小巧的耳垂,那饱满优美的唇瓣…
丁一那胖乎乎的手掌颤抖着,视线越来越模糊,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像烈火一样烧灼着。
他并非是一个冷漠到麻木的人,当懊悔和悲悸像春江怒水一样决堤奔流,他也像一个孩子失去亲人一般悲痛欲绝。
静的手微微扬起,在丁一的帮助下艰难的抚摩着丁一潸然泪下的脸庞。
“傻瓜,不要哭了。奶奶说,死只是生的一部分。我很高兴,咳咳…我很高兴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我变成琥珀镶嵌在你的眼泪里,倘若…咳咳..咳咳…你要是把眼泪哭完了,那我真的就彻底消失了。嘻,我好高兴。今天轮到我说你“傻瓜”了,嘻嘻…咳咳…”
“笨蛋,谁让你替我挡下那一刀的?该死的人是我,我是一个带着厄运出生的人,该死的人是我啊。”丁一竭斯底里的吼道。
“傻瓜,对静而言,你就是静的全部。倘若,没有了你,咳咳…即便静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静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嘴里又是溢出大蓬的鲜血,静的生命已经即将到尽头!
“静儿,你还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就是死也无所谓!”丁一有些不知所措。
静艰难一笑,残息道:“静的最大愿望就是…就是…就是你好好…活…着……”
远处城中心骤然有无数礼花划过阴郁的夜幕天穹,绽放开来,像是为逝去的人儿送行。
小雨毫无征兆的下起来,淅沥沥的。
躺在丁一怀里的静终于在这个阴冷的夜晚彻底合上了她美丽的眸子,带着一缕欣慰,带着一抹幸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丁一跪倒在地,浸泡在雨中,冷雨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知。他望着怀里安详的像是睡着的婴儿一般的静,眼里散发着久违的温柔。
风扬起,猎猎作响。
也不知过了不久,阴霾的夜幕中,那郊区的高速公路上传来了一声犀利悲戚的呼啸……
父亲和静去世后,金楚也突然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失踪无影。至此丁一成了完全孤独的人,没有亲戚,没有真心朋友。有时,他总会想起远在巴黎的儿童玩伴,那个自喻为“中国通”的金鳞。不知那小子现在可好?
生活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单调而乏味的流逝着,他像很多大学生一样,整天逃学上网游戏、看小说亦或者看H片什么的,他仿佛试图在现实的世界里做着某些逃避。至于他在逃避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懂。或者是繁琐的学业或者是情感,亦或者是其他的。
很多人说:“丁一,你不太正常,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从丁一的某些行为上看,确实有必要。他时常会和跳墙的波斯猫讲着不知所云的话和流浪的小狈莫名其妙的聊天,或者干脆跑到精神病院和精神病人讨论人生。
疯子,变态,流氓,禽兽…这些都是别人对丁一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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