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眼睛一瞪,油门一踩,车子疾驰出去。
深夜的马路,车子很少,不一会,戴家巷就到了。
巷子因为小,车子开不进去,唐宁扔下五十元钱,拔腿就跑,跑了几十米,又拐了几个弯,一头冲进个小院。
“妈,妈,你怎么样?”
“宁宁,妈妈在这里。”江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妈,你怎么了?”唐宁扑到床边,一摸,烫得吓人。
“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了。”江瑜面色痛苦,冷汗涔涔而下,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唐宁直觉不好,“妈,你得马上去医院。”
“不用……吃点药……”
“什么不用,”
唐宁一声怒吼,立刻拿起衣服给江瑜穿上。
江瑜此刻疼得连站都站不稳,唐宁赤红着眼睛,二话不说背着人就往外跑,“妈妈,你别怕,到了医院就好了。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江瑜听着女儿的声音,眼泪缓缓滴落下来。
……
“三少,山路上没有找到少奶奶的人,打电话也不接,您看……”
君承烨手上的力道一紧,额上的青筋都快绷了出来,他不想承认他在担心她的安危。
她一个孤身的女人,万一遇到什么?
他刚刚只是没忍住,吻了她一下……她竟然离家出走?
他怎么就这么想掐死她!
“调监控。”
“是!”
丁笑匆匆离开,几分钟后又匆匆回来,“三少,监控显示少奶奶是一路跑下山的,速度非常快。”
非常快?
难道是唐家出了什么急事?
君承烨的呼吸顿了下,眸中暗光一闪,道:“来人,备车。”
“少爷,这么晚了……”
一道锐光射过来,丁笑赶紧缩了缩脑袋,“是,少爷。只是咱们并不知道少奶奶在哪里……
君承烨的下巴,冷冷的抬起:“能让她拼了命跑着下山的,只有一个人……”
……
“医生,我妈妈怎么了?”
“初步判断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你先去交押金,我们医生马上做准备。”
“谢谢医生!”
唐宁鞠了个躬立刻跑去缴费,交完费后再跑回来时,江瑜已经换了手术衣,正要推进去。
“宁宁,宁宁……”江瑜急着拉住女儿手,死死不肯放开。
“妈妈,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外面守着你。”
手室术的门重重合上,唐宁的心跟着颤了几颤,心里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爸爸去世的早,妈妈一个人把她抚养大人,母女俩人相依为命这些年,彼此已融入了骨血,谁都没有办法离开谁。
唐宁缓缓跌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的门发呆。
妈妈,你一定会没事的。
……
君承烨英俊的眉宇拧了下。
不远处长椅上,唐宁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白瓷般细腻的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长如蝶翼的睫毛如刷子般,在眼敛下倒映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暗影。
她就这么睡在这里?
“唐宁。”
“嗯!”
唐宁实在太累了,红唇轻启,细声呢喃了一声。
声音柔软的如一片绒毛,轻轻地撩过君承烨的心尖,让他的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悸动的涟漪,如春风吹过的湖面,不可抑制的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
直觉不对。
唐宁猛的坐起来,一抬头,落入一双墨黑如漆的眸子中,她整颗心都紧紧绷了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君承烨眼中的温度一闪而过,冷冷道:“夜不归宿的女人,怎么有脸问这种话。”
“……”唐宁怔愣住了。
一旁的丁笑也怔愣住了。
三少啊,你好不容易把人找到,又巴巴的赶了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种话的吗?这话也太难听了啊!
你就不能对温柔些?三少奶奶那个火爆脾气,只怕……
“喂,姓君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夜不归宿了?”唐宁果然爆发。
姓君的?
君承烨的脸色,冷的可以凝固成冰。
丁笑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瞬间凝滞下来。
唐宁心里担忧着妈妈,懒得装出一副好女人的样子,冷笑道:“君三少,你如果是来捉奸的,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跑到医院来偷情,除非我的脑袋和你一样……被门夹了。”
君承烨俊颜越发的冷酷,冰冷的视线投射在唐宁的身上,冷锐的像要把她看出个洞来。
突然,他手一动,轮椅轻巧的转了个弯,慢慢向前划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他的背影被灯拉得长长。
丁笑轻轻叹出一口气,忙压低了声道:“少奶奶,少爷找了你一个晚上,连戴家巷也去过了。”
什么?
唐宁只觉得一阵恍惚,想要再问时,丁笑已经追了过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找了一个晚上?
他找她干什么?
唐宁倒吸口凉气,正要追上去问问清楚时,“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
“江瑜家属?”
“我在,我在……”唐宁连忙走过去。
……
“你刚刚和她说什么?”君承烨勾了勾嘴角。
“没……没说什么?”
“是吗,然然说她那里缺个打杂的,要不要我把你扔过去?”君承烨的声音依淡淡。
丁笑顿时觉得头皮都要炸开来了,忙道:“三少……我只是和少奶奶说,你去过戴家巷了。”
“多余!”君承烨神色一冷。
丁笑垂下头,轻声嘀咕道:“三少,我觉得三少奶奶人不错,至少很有孝心……”
“丁笑,你跟了我几年?”君承烨话峰突然一变。
“十五年。”
“十五年,不短了!”君承烨黑瞳微缩,轻轻叹息一声。
居然为一个进门不到五天的女人说话,那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安静,君承烨掏出手机,一看,微愣了愣。
不是别人,而是……
那个骂他脑袋被门夹了的女人。
君承烨想也没想,立刻挂上了电话,然而仅仅过了三秒钟,铃声又响。
他冷幽幽的朝丁笑看了眼,弯曲的腿不动声色的动了下,“你说,要不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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