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在终于将安诺额头上的血止住了之后,管家才气喘吁吁的带着那差点被打断腿的易太医从宫里赶了回来。
站在门外看着守在门边的人,管家的脸色苦了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搞出这么大阵仗的世子爷,惊的恐怕连进宫探望太皇太后的王爷王妃也要提前回来了。
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管家颤颤巍巍的提着嗓子在门外说道:“世子爷,易太医来了。”
嘭!
一只上好的茶杯被扔在门边砸碎,与此同时还有墨轩听不出情绪的却隐隐含怒的嗓音:“让他给本世子滚进来!”
晕晕乎乎好不容易找到方向站稳的易濯,忽然被这样大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管家在一旁手疾眼快的扯住他的衣袍,让他免于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
礼貌性的对着管家拱了拱手,易濯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似乎忘记了刚刚差点摔下去的窘态:“多谢大管家出手相救,此份大恩大德,易濯无以为报,唯有以后在管家生病受伤之时献出一份薄力,以保管家之性命……”
管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位易太医并不是没将差点摔倒的事放在心上,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成自然,所以关于摔倒的记忆也只剩下了三秒钟……
三秒过后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那仿佛希望他下一刻就生病的眼神到底是为哪般?虽说感觉自己被诅咒了,可管家还是很腼腆淡定的点了点头,抱歉的看着易濯道:“易太医,这一次是真对不住了。”
“大管家这是何意?要知道……”易濯轻轻张开嘴,口若悬河的言语立刻蹦了出来,就像是那些复杂的经文一般,绕得人的脑袋生疼。
管家猛地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易濯的眼神有些微的怜悯,不等他把说完,直接利落的扶着易濯的身体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手上一个用力立即将人推了进去。
于是,华丽丽的,难得没有找错方向说错话的易濯在进了房间接连撞倒了屏风和椅子之后才看见了正一脸阴沉盯着他的某位世子爷。
脸上扬起一个无辜的笑容,易濯自来熟走到墨轩的身边,高兴不已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墨轩世子,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你这又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难道太医院那一群老人们拿你没办法了吗?”
兴致勃勃的话透露出易濯的好奇和兴奋,显然现在的他是已然忘记刚刚是谁在太医院要死要活的不离开,只为了完成那半吊子的实验。如果不是管家威胁说要打断双腿,恐怕现在的这位还待在皇宫里面。
“病人在那儿,弄坏了你就准备去见华佗吧。”
“华佗那种如高山一般的人物我等怎么能去污染?自然是只能在梦中远观,怎么能突然的去见他呢?”
“嗯,那我就送神农百草经去见他好了。”
易濯面色一变,立刻正经了起来,天生方向感不好的他准确找到了安诺的方向,然后一边隔着布把起脉来,一边严肃的说道:“世子爷请放心放心,在下易濯的医术还是有保障的,保证药到命除!”
安诺伸出去的手一顿,惊讶的盯着易濯,几乎下一秒就会收回去了一般。
意识到说错了话,易濯又眼睛不眨面不改色的飞快改口道:“保证药到病除决不再犯!”
于是,安诺这才松了一口气,而旁边撸起袖子差点将人甩出去的轻音也恢复了大丫鬟该有的稳重模样。只不过一双清丽的眼睛半点没有离开过易濯的手,生怕他一个故意自家小姐就真的药到命除了。
轻轻的松开手,易濯高兴的侃侃而谈:“世子妃这是惊神了,至于额头上的伤处,等会儿我会开一贴止血的药剂和祛疤膏,这样等以后脸上也不会留疤,也能方便下一次受伤不会有叠加效果。”
不等安诺和墨轩做出反应,作为护主大丫鬟的轻音就立刻愤愤然了,被安夫人训练出来的忍耐荡然无存:“太医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你这是在诅咒王妃受伤,若论罪处置,这又该当何罪?”
不过,即使被气着了,可轻音还是一股脑的将屎盆子扣在易濯的脑门上,毫不讲道理的模样让安诺连连扶额。
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个丫鬟莫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谁掉了包吧?那蠢蠢的样子实在让她不知该如何形容。
不等安诺或是墨轩出来打圆场,那罪魁祸首可淡定不下去了。
“你这小丫鬟好不要脸!”易濯瞪大了湿漉漉的眼睛,控诉般委屈的撇了撇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世子妃不要留疤,女人如果破相了以后还能再嫁出去吗?谁家会要一个破了相了媳妇儿?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似乎……易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安诺并不需要再嫁出去,因为她现在已经是定国王府的世子妃……
轻音瞠目结舌的看着努力把自己变得楚楚可怜的易太医,终于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在讨论到哪一位太医医术高强时会对他又爱又恨。
就这一张嘴,绝对能把他救活的病人又活生生气死!偏偏还不能有任何不满。
安诺本能的想伸手按揉太阳穴,却在触碰到厚厚的纱布时收回了手,只是淡然的叹了一口气,用清清亮亮的眼睛盯着易濯:“还请易太医慎言。”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易濯忽然闭上了嘴巴,天真的瞧了瞧面色温和的定国世子妃,忍不住嘴上不把门儿的奇怪道:“世子妃您的脾气这么好,到底是怎么忍受世子爷的坏脾气和那张嘴的?”
“……”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连空气似乎也被冻住了,墨轩勾了勾唇,转头很温柔的看着还打算说什么的易濯,轻飘飘的两个字甩了出去:“闭嘴。”
明明是温和的两个字,可易濯就像是喉咙中堵住了一块大石头般,想要说话的动作停在半空,那僵硬的表情让人看了总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墨轩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在心中告诫自己现在是个病号,绝对不能情绪起伏太大。随即很不客气半是强迫的让易濯将药方写下来之后立刻赶人离开,随意的瞧了一眼药方上的药物,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后利索的让轻音出去抓药。
头上包了一圈白白的布条,安诺脸色依旧苍白,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安诺才歪着头好奇的对着一脸深沉的墨轩问道:“华佗是谁?神农百草经又是什么?”
听说这易太医的脾气最为古怪,有时候就连皇上也拿之无可奈何,可却没想到这文文弱弱的夫君竟然能用这两样东西让他就范!最重要的是刚刚她清楚的听见世子说……打断易濯的腿……
实在很暴力。
完全没有面对易濯时的暴躁,在自家小妻子面前,墨轩厚着脸皮又变回了病弱男人,唇角含着一抹苍白说道:“华佗是一位早已仙逝多年的神医,而神农百草经是一本传世的医书,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是一个架空的世界,他在中国历史上找不到半点痕迹,所以不管是华佗也好,神农百草经也罢,清楚的最终只有他一个人。
而易濯,只是一个在无意中在他这儿学到了一点皮毛的同行而已。
安诺珉唇一笑,眸光温柔:“能让易太医动心的,一定是顶顶好的东西,爷真厉害。”
毫不吝啬赞美的言语,安诺永远也记得曾经安夫人拉着她谈了整整一夜话的经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让她永生永世也不敢忘记。
那明明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却必须必听安夫人‘传授的经验’,让她彻彻底底的记住了——男人,是必须夸的!
听着安诺说的话,墨轩眸光蓦地暗沉,涌动着她看不懂的东西但依旧本能的感到心惊。
俯下身在安诺同样苍白的嘴唇上清啄了一下,墨轩一只手暧昧的捏了捏安诺圆圆的脸蛋,另外一只手仿佛不经意的拂过她的手腕处,停留一会儿后离开,一切进行的理所当然让人感觉不出半点不对。
就连一向细心的安诺也没有察觉到墨轩的小动作,只是红着脸看着他不说话。
被这样一双欲拒还迎的水眸盯着,能忍住的那都不是正常男人,而墨轩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只是皮外伤,那他似乎也什么都可以……
所以墨轩顺势扑上去轻轻将她压在床上,防御性的将安诺圈外自己的怀抱中,用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美好揉捏,力道轻缓而又不容拒绝。
“我比较喜欢阿诺在床上夸我……”
“……”
一切水到渠成,等到墨轩结束之后,安诺只有在一旁轻喘的份了,浑身香汗淋漓,床下两人的衣衫凌乱的交缠在一起。偏偏墨轩还很贱仿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人人都说爷我的身子不好,可由爷看来,阿诺的身子更不好。以后母妃送过来的补品,阿诺若是不嫌弃就全部笑纳了吧。”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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