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的声音一遍遍重复，季震霆困兽一样原地打转。

末了，跌坐在床上。

想起凌晨时分，他最后一次进入她身体时，她贴在他耳边小声问他，“季震霆，你恨我吗？”

他答，不恨。

从前他知道怎么爱她，现在，他知道怎么伤她！

不恨，比恨，更加伤人。

思及此，他更愤怒了！

她故意的，让他伤她，她才好决然离去。

然后留下他，每每想起他伤她的话，就独自后悔吗？

她想用这种方法两清，弥补她当年不辞而别的错吗！

不可能！

半小时后，季震茗瑟瑟发抖地站在季震霆的面前。

“哥，我真的没办法找到许沁，那时候你让我把所有人裸贷的资料销毁，还说借出去的钱都不用还了，我都照做了。唯一一份她的视频还是你亲自录的，存在你电脑里……”

季震茗怕得要死。

当初被堂哥季震霆知道他私下里挣这昧良心的钱，差点拧掉了他的狗头。

季震霆狠狠瞪了堂弟一眼，“废物！”

穿好衣服利落地起身，他将许沁的身份证号码给季震茗传了过去。

“去查！”

……

许沁人间蒸发了!

整整两天，季震茗查遍了江城所有的大酒店小宾馆，都没找到这个女人。

眼见季震霆的脸越来越黑，季震茗猜测道，“哥，那个女人，会不会已经离开江城了？”

“那就再查！查出入记录！”

桌上的烟缸砸过来，擦着季震茗的额角飞出去，差点要了他的命！

与此同时，江城医院里。

季母身后跟着莫欣儿，盛气凌人地走进病房。

“许沁，你又食言了。”

许沁的脸色惨白，面庞有些浮肿，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伯母对不起，我妈病情一直反复，所以能不能再等几天？”

季母掏出手机，点了两下，“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

她直接将手机杵到许母面前，扯着讥诮的唇，冷着脸骂道，“贱人就是贱人，生的女儿也贱！好好看看，你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许母迷迷糊糊中看了几眼屏幕，顿时浑身发抖，瞪大了眼看着许沁，嘶哑着嗓音问，“沁儿，你……”

手机上播放的，正是许沁祼贷的那段视频！

许沁头一晕，猛扑过去抚着妈妈的后背，“妈，您别急，这上面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么？”莫欣儿拿过手机，将视频循环播着，“看看，这张脸，这身份证，你还说不是你！”

许沁用手捂着妈妈的眼睛，忍了许久的泪，不停在眼眶打转。

季震霆，你好无情！

一定要把这东西拿出来羞侮我，才能灭了你的恨吗！

许沁乞求地看着季母，“伯母，求您了，删了视频……”

“删了，可以呀。跪下，你给我跪下，承认你们母女都是贱人，我就删了视频！”

季母的脸扭曲着，冲许母嗤笑道，“贱人，你是有多怕死啊，竟然让你女儿去拍这种视频借钱来续命！你这种女人，活着就是拖累！”

眼看妈妈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许沁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够了！”

紧接着，她身子一矮，砰地跪倒在季母面前！

“季伯母，求您了，我不要求你删掉视频了，只求您现在离开！至于我们母女，明天就走，绝不会再出现在江城！”

当初她为了钱出卖了尊严，现如今尊严果真碎了一地。

她选的路，她认！

她没有办法。

钱是好东西，没钱，就没命！

季母和莫欣儿是什么时候走的，许沁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起身的时候，病床上的母亲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