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川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声闷响，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果然是虎哥站在那玻璃缸面前，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江总只需要帮林小姐还上她欠我们的钱，这场表演自然会结束。”

此时水已经过了林语眠的脖子，她下意识的仰起头，手掌有些徒劳的拍着玻璃表面，身上的薄纱衣裙被水沁透，倒真是一副好春光。

屋内的人都不由得舔了舔唇，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江黎川的眉头死死皱着，明明已经压在扶手上的手指却做不出任何动作。

“怎么样江总，我们要的对您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而且我保证从今以后，我李虎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

他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视线所及之处，是林语眠一张苍白的脸。

“你应该知道，我最厌恶被人威胁。”

虎哥被他的视线盯的后背出了毛毛一层汗，但想到那一大笔钱，也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

“江总，这不是威胁，这是交易。”

江黎川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额角是隐隐暴起的青筋。

他的手指捏在金属质感的门把上，几乎就要把那一截给捏变形。

虎哥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再加水。

林语眠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顾着艰难的呼吸着，视线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江黎川。

他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脸上是一贯的淡漠神色。

水渐渐漫上来，淹过她的嘴唇，鼻梁，眼睛，最终没过头顶。

林语眠不得已闭上眼睛，在彻骨的寒意里放下了拍打玻璃的手臂，有些徒劳的抱住自己的手臂。

她的伤口没有恢复好，丝丝血色从她的白色纱裙间飘荡出来，那鲜红的颜色很快就蔓延开来，玻璃缸內很快形成一种妖冶的美感。

虎哥转头看着，也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水还在升高，但是林语眠站在那，水里却没有气泡，她好像完全放弃了挣扎。

江黎川修长的手指攥的死紧，他伸手从包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视线盯着水缸里的血色，微微眯了眯眼。

虎哥这时才真的急了，难道他下错了赌注？江黎川对这妞真的没意思？

但是他都走到了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江总，林小姐这么卖力表演，您就当捧个场，给她一笔表演费，又帮美人还了债，岂不是成全了一段佳话？”

“放人。”

虎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没动，身旁那道修长的身影就已经掠过他朝着玻璃缸走过去。

林语眠死死闭着眼，脸色已经由一开始的苍白变得有些发青。

虎哥的人马上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打开放水的开关，水压一下子增大，一缸水迅速放了出去，水里的人毫无知觉的倒下去，呼吸都微不可闻。

江黎川几乎是一把将那个娇小的身躯给捞了起来，触手一片冰凉。

虎哥壮着胆子跟上去，“江总，那钱……”

他的视线还定在林语眠的脸上，手指轻轻的拢着，是这时才注意到，这女人的手臂竟然细到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男人的眼眶通红，里面跳跃着万千种情绪。

虎哥搓着手站在他身后，猝不及防的看见江黎川转过身，他下意识的退开了一步。

一张支票几乎是扇在他脸上。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今天的事，我江黎川记下了。”

他西装的袖子湿了一大片，江黎川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狭长的眸子里滑过冰冷的情绪，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

他刚刚分明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女人护在怀里，下一秒却又毫不犹豫的丢下她走人。

虎哥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手里攥着那张支票，仔细确认过上面的数额。

“……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