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杨州。
柳色侵城,酒暖花深。
商铺迤逦,行人如织,长街短巷正热闹。
酒家旗帜迎风高挂。小二给客人添上一壶烫酒,搁一碟油炸花生米,粒粒饱满,颜色焦黄。一盘酱牛肉片,厚薄适中,葱花作缀,下酒正好。
“小二,你们店里吃酒的人怎么这么少?”喝酒的客人顺势问起。
瞧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倒不像是杨州本地人。
店小二抹了把额头汗渍,笑道:“今儿个是咱杨州首富的千金和太守小公子的大婚之日,两家人都是大手笔,一出手就联合承包了咱们杨州所有的大酒楼。
开三天的流水席让大家伙儿免费吃,现在大家都去大酒楼里吃饭去了,我们这小酒馆自然就少客了。”
“三天的流水席,不得了,他们这么有钱哪!”客人双目一瞪,甚是惊奇。
杨州庶丽繁华,经济、人口仅次帝都。
但再有钱的人家,也经不起这样请满城的人胡吃海喝三天吧。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我们杨州首富家里有土矿,最不缺的就是钱!”一位热心的客人插话。
客人惊叹之余,喃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店小二闲来无事,便也同他们聊起来,“说起来,这太守家的小公子是咱们城里出了名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溜地很。
要不是因为和首富千金当街纵马掉进护城河里,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在水里做了什么,也不至于要娶她负责。这下两家人风风火火地结亲,也不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能有什么幺蛾子,人家有钱,有钱走遍天下,无钱杨州都难行。有钱人的日子有多幸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永远都想象不到滴。”
店小二听后笑着点头:“说得倒也是。”
客人也不再言语,呷下一口清酒,丝丝入喉。
酒香浓郁,飘出小巷。
醉了杨花,红了杏花,流落炊烟人家。
……
“小姐啊,老奴求求您了,您赶紧把算盘放下吧,老奴还急着帮您换嫁衣呢,这出嫁的吉时可不能耽误了。”
一间雅致的闺房里,一着了嫩黄锦衣的妙龄少女正端坐了妆台前,手里算盘打地飞快,嘴里还念念有词。
妈妈们说了什么,她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可把一群妈妈给急上火了。
今天可是她们家小姐的大喜之日,外头的宾客都要到齐了,结果小姐还在不慌不忙地打着算盘。
任凭她们怎么劝,小姐就是雷打不动,这真是要她们老命啊!
喜庆的陈设在整个房中铺天盖地,红绸红帐红灯笼……刷了红漆的黄杨木门上,贴了一对大大的双囍字,无不宣告这个日子的重要性。
妈妈们却因为束手无策而一度想要抹眼泪……
屋里焦躁到了极点。
终于,余禾放下算盘,伸了个懒腰一身轻松:“哎呀!我总算是算完这最后一笔账了。李妈妈,该上花轿了吧!”
“诶!”那个叫李妈妈的眼睛一亮,风风火火地上前,“老奴这就给小姐您梳妆更衣,时辰不早了,太守家的花轿都要来了……”
李妈妈碎碎念着,余禾把账本交给了王妈妈,而后淡定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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