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您在听么？”电话那边的人见顾城好久都没有说话，有些小心的问。

“嗯，你接着说。”顾城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他们还查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

“沈长存身边养了个男孩，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在上学。”

“他老婆知道么？”

“赵妍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孩跟沈少长的很像，我这有照片，一会发给您。”

“这是什么意思，”顾城冷笑着说：“求而不得才找了个替代品？”

“有这种可能，因为那男孩没什么背景，就是一学生。”

“知道是怎么认识的么？”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男孩那边挺好接触的，派出去的人已经跟他在一个学校了，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的。”

顾城挂掉了电话，果然，没到一分钟，手机上就收到了几张图片。

顾城皱眉看着手机，照片里的男孩和沈长安长的真的很像，特别是侧脸，只是眼睛里少了点什么，人显得有些木讷。

顾城不禁哼了一声，替代品就是替代品，也不知道沈总抱着这个替代品的时候心里会怎么想。

沈长安的身体还在恢复中，顾城决定先不告诉他这个消息，以免刺激到他。但是他实在想看看沈长安身上的伤疤，要是可能他还想问问沈长安，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哥，你怎么还不睡啊。”黑暗中传来了沈长安的声音。

“这就睡了，”他伸手帮沈长安掖了掖被子：“你也睡吧，休息好了眼睛才能恢复的快。”

顾城想起了白天助理和他说过的，沈长安身上的伤疤…

他把手伸进了沈长安的睡衣。

“哥…”沈长安就像受惊了一样，缩了缩肩膀：“你…”

“哥睡不着，想摸摸你。”刚说完这句话，顾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这话说的太没品了，可是他刚才一着急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

“别怕，”顾城把人揽进怀里搂着，低声的说：“睡吧，我不会做什么的。”

他的一只手在沈长安的后背游走，可是所到之处一片细腻光滑。说实话，手感比女人还要好。

“长安，你皮肤真好。”顾城哑着嗓子说：“不像我小时候淘气，磕磕碰碰的就会留下不少的伤疤。”

沈长安抓着他睡衣的手忽然一紧，他明白了顾城为什么会突然摸他后背，不是睡不着，而是在检查。顾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沈长安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告诉他么？可以信任么？

沈长安是喜欢顾城的，他心里很清楚，只是喜欢和坦白并不冲突，因为他那黑暗的过去并不想让顾城知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如果因为坦白而给顾城留下了任何阴影，那么两个人以后即使在一起了，每每想到过去，大概也是不开心的。

那就，还是别说了吧。

“我身体不好，很少出去玩的，所以没留下什么疤。”沈长安小声的说。

顾城感觉心里疼了一下，长安，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我能够相信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是对我还不信任么？可是长安，我都知道了，我没有介意你的过去啊。

“一看你就是乖孩子，”顾城把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重新搂在他的后背上：“长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黑暗中的沈长安紧紧的攥着拳头，顾城说的话是一种保证更是一种承诺，自己是不是可以坦白了呢？又能坦白到什么程度呢？

“哥…”沈长安咽了口口水：“我…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顾城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温柔：“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沈长安小声的说：“是我小时候太过依赖了。”

顾城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里静静的听着，他觉得沈长安大概要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当时以为这辈子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也小，并没有结婚的概念，也没有想过大哥会结婚。我天天粘着他，不管他去哪里我都跟着，就这样过了几年，一直到了我的青春期。”沈长安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发觉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我并不知道我对大哥的影响会那么大，他爱上了我，很疯狂的那种。我那时候基本没有朋友，因为即使我有了朋友，他也会想尽办法破坏我的友谊，有一天我受不了了，跟他大吵了一架，可能刺激到他了，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学校也停了，没有人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

沈长安的声音很小，说到这的时候他开始发抖，顾城抱着他试图安慰：“我都知道了，长安，不用说了。”

“不，你不知道。”沈长安的声音好像忽然间恢复了平静：“他试图从精神上摧毁我的意志力，开始给我吃各种药，想让我对他重新产生绝对的依赖。”

“精神催眠？”

“那只是其中的一种，他让我每天服从他的命令，如果服从就会有奖励，如果没有服从就会受到处罚。奖励可能是一顿大餐，带我出去玩一天，新衣服，新的礼物；处罚也有很多种，一开始就是饿肚子，罚跪，面壁。后来…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处罚变成了鞭刑，电击，各种调教。”

“什么？”顾城忽然提高了声音：“他想调教你？”

“是的，听说如果调教成功，被调教者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甚至一辈子心甘情愿的留在调教者身边，赶都赶不走。”

“那你…”

沈长安忽然笑了：“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像我这样的人能留在你身边就很不容易了，你干嘛还非要弄清楚我的过去呢，你现在看到了，听到了，慢慢的要么变成我大哥那样，要么就是嫌弃我，”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不想离开，我也憎恨自我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