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海男的死亡给了李丰林沉重打击，原以为留海男就是绿毛鬼的推测，也因为留海男的死彻底化为泡影，他都快忘记自己这是在抽第几支烟了。

“李头，少抽点儿，对身体不好。”

姚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进车里，李丰林眉头一挑，将手里的烟直接弹到了地上。

“我不是让你就买两瓶酒么，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李丰林大致看了一下，这堆东西里除了两瓶二锅头以外，还有花生，酱肘子等一系列即食食物。看着姚欢将这大包小包的东西扔进车里，李丰林一时也很是诧异。

“我不是想着难得过来一趟嘛，怎么也是当年的老同事，我听说他们扫黄组经常加班儿，就给他带了点儿东西，不过待会儿给他的时候，李头以你自己的名义就成了。”

李丰林不斥反笑，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告诉姚欢过来接人，却没告诉他具体接谁。让的姚欢怕自己在面对老部下时尴尬，才特地买了这些东西。

“你倒是有心了，不过你今天的这些东西恐怕是白买了。”

李丰林笑着，姚欢重新发动汽车，还一脸的不乐意。

“他要是敢不要，我活撕了他。”

“哈哈哈哈。”

望着姚欢那一副龇牙咧嘴故作凶恶的模样，着实把李丰林给逗坏了。

不过显然，姜还是老的辣，当姚欢看着眼前将调令扔到李丰林面前，一脸兴奋的陆不归时，姚欢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要接的人是谁。

“好啊头，连我你都瞒着。”

姚欢没好气地瞪了李丰林一眼，对方却只是抿嘴轻笑，一双眼睛却也丝毫没在自己身上，只是盯着眼前的陆不归，似有太多话想说。

姚欢见此，自觉地往后退了一点儿，这才找了个机会溜到屋子外面。

“这才三年不见，怎么像过了三十年。”

望着眼前略显憔悴的李丰林，陆不归心下微颤，原本准备好的那些打趣的话，也被他自觉略去。这是得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正直壮年的家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嗨，别提了，走，出去说。”

李丰林对于陆不归的话只是摆手，而后也不愿继续逗留，径直出了大门。

“脾气倒是没变。”

无奈地笑笑陆不归抓起地上的行李箱，跟了上去。

“我说，你们为什么要选在这样一个地方叙旧，亏你还是扫黄组的，怎么就没把这地方给扫了。”

盯着四周那些封面暴露的杂志，姚欢面色绯红小声道。

这是一个录像厅，跟城里的豪华清新格格不入，在这里姚欢只觉得沉闷和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很是让人压抑。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算是做好事儿了。如果真的有其他生计，谁还会开这种老掉牙的东西，现在网络都开始普及，除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谁还会来这种地方消费。”

对于这个地方，李丰林和陆不归倒是显得很是自在，似乎不是第一次来。

“来这个地方，其实是想跟老板告别的，你知道扫黄组的工作有多无聊么，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录像厅，哥几个得怎么活。”陆不归将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对姚欢说到。

对于这些，李丰林没说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那录像厅老板便认出了陆不归，在发现还带着客人的时候，自顾自的接过陆不归递过去的酱肘子等一类食品，乐呵呵的说着去炒俩菜。

陆不归没有拒绝，李丰林自是不会多说什么，看来这录像厅老板，没少受陆不归的接济。

“你倒还是老样子。”

李丰林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说到。

“你不也是老样子，不过显然我比你好，我还年轻。”

陆不归照顾一旁的姚欢也坐下，不过显然姚欢还不太适应这个地方的氛围，就算是坐了下来，也显得很是拘谨。

“怎么样，你应该听说了吧。”

李丰林似是无意一问，却也正是这随意一问，陆不归点了点头。

“知道一些，挺玄。”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因为昨晚的经历，李丰林虽说在喝酒，但却也有所压制，未曾放开，这个时候跟陆不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倒更像是来这里散心。

的确，他已经揪心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也不过看过新闻而已，还是被刻意放大的新闻，你觉得那些东西，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跟李丰林碰了下杯。陆不归便开始叫嚷起来。

“不算不算，我这都见底了，你那里才去了三分之一，这对我可不公平。”

对于陆不归的指控，李丰林却只是笑笑。

“谁说醉翁之意在酒了。酒喝的多少没关系，喝的开不开心最重要。”说着，便又将陆不归眼前的玻璃杯倒满。

他们选择的杯子并不大，一杯酒可能也就二两左右，两人有的没的聊着，不知不觉天已至黄昏，而录像厅老板，也在这个时候，端着两个小菜走了进来。

“小欢，接一下。”

这自然是不用李丰林吩咐，在录像厅老板端着菜走进来的一瞬，姚欢就已经站了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六哥，老家是四川的，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从事重活，所以在这里开了个录像厅，平时租些碟片，也卖杂志。”

对于陆不归的介绍，那录像厅老板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也不说话。

“六哥，你也坐下来喝两杯。”

陆不归显然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在一口气干了手里的二锅头后，拉扯着录像厅老板也坐下。不过录像厅老板显然一早就有所打算，在陆不归的拉扯下，他却是巧妙地避过陆不归的手，随后又重新出的门去。

“切，没意思。”

陆不归呼出一口酒气，双眼略微有些红肿，李丰林见是时候了，再喝下去恐怕就真的倒在这里了，忙照顾姚欢将陆不归扶起准备离开。

“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姚欢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陆不归扶起。李丰林显然没有喝多少，整个人都还处于清明的状态。看了昏昏欲睡的陆不归一眼，李丰林却是笑了笑，目露深意。

结账的时候，李丰林在桌上多压了一百多块钱，这是他现在身上的全部了，随后跟录像厅老板打了声照顾，也就跟姚欢拖着陆不归上了车。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两米之外的东西，就已经开始模糊。陆不归整个人软趴趴地趴伏在汽车后座上，刚把陆不归扶进汽车后座的姚欢见这一幕，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眼之中自然而然带上了些许失望。

虽说这酒局是李头主动发起，可这陆不归也太不懂事儿了。有些气不过，可现在又不能发作，姚欢只得气呼呼的回到驾驶位上，随口问了李丰林去哪儿。

“去大孤镇，西山屯古墓。”

李丰林随口一说，却把姚欢给惊的不轻，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李头，你是不是也醉了。”

姚欢的反应，似乎在李丰林预料之中，而对于姚欢的重新开口，李丰林却是摆了摆手，随即拍了一旁的陆不归一下。

“别睡了，从这儿到西山屯古墓还有近个把钟头，这是你将这件案子完全了解的全部时间，你要是再睡，恐怕就真的只能去扫黄组了。”

让姚欢美眸想到的是，原本在一旁睡得正欢的陆不归，在李丰林这一拍之下，居然噌的一声就从座椅上坐了起来，随后像没事儿人一样接过李丰林为他准备的各种资料，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

见此一幕，姚欢先是怔了数秒，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原来一直都是装的。回想起刚才这家伙整个贴在自己身上的场景，姚欢只觉两颊渐渐火热。

“你，你不要脸。”

突然的出口，让的李丰林同样一愣，不过也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又给了身旁的陆不归后脑勺一巴掌。

“你小子。”

“诶别打，再打我可就回去了啊。”陆不归笑着躲开李丰林的手掌，却是没有料到姚欢迎面打来的拳头，右眼就这么结结实实挨了姚欢一拳，李丰林见此，忍不住轻嘘了一声。姚欢的身手他是最清楚不过，这一拳恐怕是不轻。

“连老娘的豆腐你也敢吃，要不是李头在这儿，我非撕了你不可。”

姚欢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在这一拳过后，她心里的气便消了不少，此刻眼见陆不归龇牙咧嘴的样，这才转过身开始发动汽车。

“这一个个的，开个玩笑都不行么，不过刚才，啧啧啧。”陆不归似乎意犹未尽，脸上尽是享受之色。

“行了啊，差不多就行了。”

李丰林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却也正是这轻轻的呵斥，让的陆不归停止了继续逗姚欢，老老实实地翻看起了手里的资料。

“我看你就是欠揍。”

姚欢在一旁适时开口，脸上略微有些得意，那模样似乎就是在说。怎么样，还敢不敢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