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上天似乎并不想如她所愿，陆凛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更未曾对这话有半分反应。

顾宁霜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为了缓解被无视，眼角恰巧瞥见一旁侍立着的丫鬟手里正拿着一个精巧的银盏。

忙做燥热的摸样，一只手给自己扇风，一只手直接将那银盏拿过，就这么喝了一口。

喝完，还意犹未尽道：“这是府里珍贵的甘露吧，果然是琼浆玉露，侯府的东西，连味道都与别处不一样。”

“呼”的一声，也不知是谁，见她这动作，率先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一阵哄笑声和刻意压低的议论声，让顾宁霜的面色霎时就成了锅底灰。

“这顾大小姐怕是没见过世面吧，竟然将咱们给世子端来的漱口水一口喝了……”

“就是，还说这是什么琼浆玉露，笑死人了。”

什么？漱，漱口水？

眼见顾宁霜丢了这么大个脸，顾宁嫣忍不住“噗嗤”了一声，就见顾宁霜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过来。

顾宁嫣故意没心没肺道：“姐姐别见怪啊，世子一向是个讲究的，饭后必得用梅花露漱口一番，姐姐形容此水乃琼浆玉露倒也没错，只是……”

只是不是用来喝的！

顾宁霜顿时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再加上身边不绝于耳的讨论声，遮遮掩掩，更显神秘，竟全都像在笑话她。

顾宁霜面色更差了，维持了好大的劲儿，才没有立刻落荒而逃。

顾宁嫣道：“好了，这漱口水喝了就喝了吧，素玉，还不快去换一杯过来。”

眼见一个小丫鬟闻讯应了声，下去前还特意看了她一眼，顾宁霜简直羞窘得无地自容。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真是唐突了，竟浪费了世子一杯漱口水，今日本是来探望妹妹的，如今见着妹妹，我这做姐姐的也安心了，这便先回去了。”

就这么走了？

顾宁嫣挑眉，有些不信脸皮堪比城墙的顾宁霜会这么轻易打道回府。

果然，下一秒，顾宁霜又道：“初来乍到，姐姐对这侯府也不甚熟悉，不如妹妹送送姐姐？”

不甚熟悉，还能准确找到他们的卧房？

顾宁嫣只觉好笑，倒也不戳破：“也好，咱们姐妹许久没叙旧了。”

说完，率先走到前头，顾宁霜连忙跟上 。

出了内室，穿过一个九曲回廊，就到墨云斋待客用的花厅了。

顾宁霜突然发了难。

她眼神一冷，骤然回身，一个巴掌就以不及掩耳之势甩向顾宁嫣的脸。

顾宁嫣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摔过来的巴掌，凉凉道：“姐姐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没有外人在，顾宁霜也不用再继续假惺惺了，狠狠道：“顾宁嫣，方才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不小心喝了世子的漱口水，丢尽脸面，你怎能如此恶毒！”

“姐姐这就冤枉我了，我哪能未卜先知姐姐会来呢，更不知姐姐会突然喝下那漱口水，何来的恶毒之说啊。”

顾宁霜无言以对，又咽不下这口气，跺脚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世子夫人了？别忘了，你是如何才能嫁给顾凛的！”

闻言，顾宁嫣神色一冷：“我没忘，也不用姐姐时时挂在嘴边提醒，这婚事本来是姐姐不要的，姐姐现在不知廉耻的凑上来，又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冲着陆凛而来了！

似乎是“不知廉耻”四个字刺激了顾宁霜，眼看她一言不合又准备卷土重来，顾宁嫣干脆一推，将她推到了两丈之外。

“你竟敢推我？”

顾宁嫣道：“我劝姐姐最好住手，不然，后果就不是你想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