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小山中间的低洼地带,正有大群的人马在此休息。500多个全副武装的武士,分散在四周警戒着,而中间,则是一千多平民。不用问,这就是安迪蒙瑟镇的居民了。
也许有人奇怪,既然是抓壮丁修秘密工事,为什么会把老人孩子都带上?其实如果是我来指挥这次行动,我也会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单是抓住七八百年轻人的话,他们在半路上很容易失控暴动;如果他们以后的生存环境会极端恶劣,更是容易发生哗变而影响工程。但是,有了妻儿老小的牵绊,做什么事情之前就要想一想了。这就是第十七法则:“必要时,劫持人质”的具体运用了。同时,如果安迪蒙瑟镇真的变成一座空城,这次行动就会变成一个悬案,随便找一个人嫁祸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这样走,有了老人和小孩的拖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几个孩子在母亲的怀中低低哭泣。一旁守卫的武士大声呼喝,拔刀相向,吓得小孩马上收了声音,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三个“强盗”骑着马走了一圈,马上之人皱眉看着满地的男女老少,低声说道:“你们说这么做妥当吗?没事找事的修什么狗屁工事啊?还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另一人伸手捅了捅他,说道:“发什么牢骚?不想活了?这话要是传到了乔治的耳朵里,拔了你的皮。”
最后一个人叹息着说道:“早知这样,还不如带着兄弟们真的就落草为寇去。同样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人家可比咱们自由多了。”
第一个说话强盗嘿嘿干笑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投胎到个贵族家;早知道我就去学习天文地理占星魔法,何必学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咦?”
这个强盗伸着脖子向队伍的后方看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其他二人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向同一方向看去。
在老老少少哭哭啼啼,以及守卫武士的喝骂声中,隐隐的传来一阵粗狂的山歌。
“呦~呦呦一只眼睛的马啊,是瞎马,四条腿的蛤蟆呦,水里爬被老婆踢下床呦,还得找亲妈,婆媳吵架呦~我乐开花”
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山坳里转出一个高大的武士,很是悠闲的走走停停,左顾右盼。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一颗锃光瓦亮的大秃头,耳朵上还夹着一朵黄色的野花,配合他魁梧的身材,顿时显得不阴不阳
我同雅各布趴在不远处的山岗上,观察着下面的动静。雅各布此时用很怪异眼光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良久,他才憋红了脸小声问我道:“他唱那歌是从哪学的?”
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道:“我写的。”
雅克布将头埋进双臂中,肩膀上下耸动。我拍了拍他,他才抬起头看着我,强忍笑容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回头抄一份给我”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至于吗?好笑吗?”
雅各布终于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啐我一脸白毛汗。靠,属骆驼的,会喷人!
下面的骑士并不是格瑞斯,而是巴图。自从光头骑士格瑞斯加入猎人队伍以后,大家经常看到我和他两个大光头“出双入对”的,很是有趣。于是乎为了搞好和领队的关系,大家纷纷效仿。好几百个大光头在旷野中列队纵马驰骋,秃秃的脑袋反射太阳光,很是拉风。
巴图伸手挡了挡太阳,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挡住去路的人马,口中高声叫道:“孙子!干什么挡住你爷爷的去路?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爷爷我是谁?”
“强盗”们心说还真有不怕死的。三个骑在马上的“强盗”头领小声交谈了一下,其中一人说道:“事关机密,不能留活口。”挥手示意前方的“强盗”截杀。立刻就有十几人慢慢的向着巴图靠近,分散开来成包围之势。
巴图冷眼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呲牙一笑,说道:“人多欺负人少啊?爷爷不和你们玩了。”说罢更不迟疑,转头就向着另一处山坳跑去。
如果他是向回跑,“强盗”们可能还会想一想。但是他跑的是另一方向,这十几名强盗也就顺理成章地追了过去。
巴图取下背上长弓,“嗖嗖嗖”连发五箭,当时就有四人倒地。在场的强盗们一看这光头厉害,又有20多人追了过去。
巴图在树林中的行动极为迅速,追击他的人不但逮不住他的身影,一不留神,还要面对他放过来的暗箭。当真是追也难,不追也难。
骑在马上的头领看着己方30来人被巴图领着消失在山坳的拐角处,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妙。可是还不等他细想,从巴图出来的山口中又走出了三个大光头。却是巴石带着两个秃头猎人。
三个秃头男看到前方阻住去路的两千多人顿时一愣,巴石高声叫道:“喂,前面的,看到我哥了吗?”傻子都知道刚才那秃头大汉和这三个新来的是一路货,连身上皮甲的样式都差不多。
一名“强盗”木讷的向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巴石“喔!”的一声。说道:“谢了!”就带着身后二人要离开。
“灭口!”一个首领突然高声叫道。另一人想要阻拦他已经来不及,瞬间就有五六十名“强盗”向着巴石等人冲去。
巴石见到敌人来势汹汹,和另两个猎人撒腿就跑,边跑边放箭,稀里哗啦的射倒十几人。这山里猎人的箭术绝对不亚于各国的神箭手,这是用生命与热血交换来的。“强盗”们追击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无奈巴石等人根本不与其正面交锋,只是一味的在山林间奔跑,抽空射出几箭。
还没等巴石三人跑出视线,另一边再次出现了十几个光头,正是光头骑士格瑞斯领着一个猎人小队。
见到有人追杀巴石,当下抽剑大吼:“是谁敢对我兄弟动手?”七级斗气催动,吼声如雷鸣一般,二话不说带着一小队人马,就开始追逐巴石三人身后的匪兵。
格瑞斯这一运用斗气,“强盗”们立刻觉察到来人厉害,如果不增援,恐怕追出去的五十多人都保不住性命。不用头领下令,后方的人马再一次呼呼啦啦的追了出去。
一名强盗首领忽然高叫:“小心有埋伏”可是为时已晚,一百五十多名“强盗”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
另一人沉吟着说道:“怎么捅了秃子窝了?荒山野岭的那里冒出这么多大光头?”
“小心戒备才是。”最后一人做了总结发言。
过不多时,四周山上响起嘹亮的哨音,山岗上的密林中不断的有人涌出,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强盗”和镇民,两千多人一起围在了中间。
我和雅各布的人加起来有近800之众,放出几个诱饵之后,又派了一百人在另一侧打伏击。余下的六百多人围住仅余350多人的“强盗”以及一千五百多名平民。
与雅各布纵马而出,我哈哈狂笑道:“此山是我开”
“嘭”的一声,雅各布在旁边踹了我一脚,说道:“少废话!”
我吐了吐舌头,抽出腰间长刀,大声说道:“现在打劫,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快点。”
雅克布双眼翻白,口中念念有词。我以为他在吟诵魔法咒语呢,将耳朵凑过去,才听清楚他不停的在念叨着:“天啊,我怎么会和一个智障签订协议,快来个雷,劈死我吧”
我嘿嘿奸笑着,心想: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猎人最注重信誉,答应我的事,那就是板上钉钉!
逝颜策马来到我们身边,朗声说道:“放下武器,否则就死!”他死活也不肯剃光头,是猎人队伍中比较异类的一个。当然我也不可能要求裴雅与小艾莲达剃头发。
包围圈中的几个“强盗”正要身手去拔武器,“嗖嗖”箭响,立刻一命呜呼。
“强盗”们还想做垂死挣扎?要挟要杀人质?很有可能。为了以防万一
我伸手摸着自己的光头,指着离我最近的几个平民大声喊道:“干什么在老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弄得老子烦死了!来人呀,给我拉到后面砍了!”
“是!”身旁的逝颜翻身下马,走上前去,拉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妇女的头发就向后托。对方的武士丝毫不敢出手阻止。
在猎人队伍里逝颜最懂我的心思,他去强行拉人,一边拖拽着向后走,一边阴冷冷的笑着,小脸煞白,真就好像是一个变态的刽子手一样。
很快,队伍后就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逝颜已经信誓旦旦的提着一把带血的刀回来了,冷眼盯着对面的“强盗”,舔了舔舌头。
那伙人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大势已去!“强盗头子”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如果刚才被引出去的一百多人还在,他还有突围杀出去的可能,但是现在
有人起了表率作用,“强盗”们纷纷效仿。紧接着雅各布的人就上前,将一众武士尽数绑了,集中押解到一起。
此时负责指挥伏击的巴图和格瑞斯也回来了,从包围圈外挤了进来,爽朗地笑道:“罗汉,你选的伏击地点可真不错啊,我们只有三四个人受了些轻伤,没什么损失。刚才我们在外面看到这位大姐”说着,巴图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却正是刚才被逝颜“处死”的妇女,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在那里发呆,谁认识她?”
“强盗”们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只能低头认命了。
我集合了猎人的队伍,与雅各布走到一个角落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乔治知道这个事情有我一份!”
雅各布摆摆手说道:“你放心,黑锅我来背,功劳由你来领。乔治不久后会知道你们只是路见不平,懵懂无知的猎人。而这次真正搅乱他计划的人是我。”
我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还有,你答应帮我引荐二公子,摆平我们通商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做?”
雅克布道:“你到了布鲁斯城,自然会有人跟你联系的。不过你协助二公子的事情只是你知我知,威廉知。你以后不如多找找威廉手下的麻烦,跟他的侍卫打打架什么的。这样乔治伯爵派人去拉拢你也说不定。”
我嘿嘿一笑,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不用你提点。咱们后会有期吧!”转身招呼猎人队伍,带着一千五百多名老百姓,向回走。
我突然又回头,问雅各布:“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顺手指了指被绑在原地的“强盗”们。
雅各布耸耸肩,神秘兮兮地回答:“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哦!”,我继续问着:“据说二公子现在身染重病,是不是真的?”
雅各布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你猜呢?”
我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转身打马随队离去。
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见雅各布在后面喊:“喂!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也不回头,只是随便摆着右手,哈哈大笑道:“你猜呢?”
这回去的时候就比来时慢多了,即便猎人们将马匹让给了老人和孩子,自己步行,但也一直走到了半夜,浩浩荡荡的队伍才进入了安迪蒙瑟镇。
回到自己的家园,小镇里的百姓再次喜极而涕,而猎人们则抓紧时间休息。
到了第二天,我兴高采烈的收了老镇长爱德华的四千个金币,留下了一车不值钱的货物,算是交换,便带领着商队继续上路。
又行得几日,队伍终于开到了布鲁斯城的外面。对于如此大量的武装人员同时进城,还是比较麻烦的。我曾想到过各种各样的情况,唯独没想到的是,我们还没到达城门,就已经有人出来拦住了商队。
此人我看着甚是面熟,只见他不断的在跟我打眼色,走到一边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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