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喊道:“来人,关门,放格瑞斯!”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跳了一步。确实,格瑞斯刚才的表现太过骇人。
其实我非常理解他。他与小“罗兰”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朝夕相处,早已经将其视为己出,一心只想隐居过太平日子。任谁在无穷无尽的追杀中奔波了几个月,当可以爆发时,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格瑞斯背上的刀伤本是致命的,但是经过加里曼主教的“圣光洗礼”治疗,性命是可以保住了。再修养个把月,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初,只是他现在还是浑身无力。
格瑞斯的瞳孔在收缩,那名杀手的瞳孔也在收缩。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一名九级杀手拥有宁死不屈的勇气!他可以忍受别人用刀在他的身上割,一刀一刀的将其刮成白骨。但是,我想一般人都无法忍受任由别人将自己的血肉咀嚼后吃下肚子。这是一种对精神和意志的摧残。
这就如同一个无赖汉,他可以狠心的杀死自己的妻子,但是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人侮辱。
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
只见格瑞斯手脚并用,缓缓的向着那名杀手爬去。
这杀手还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当格瑞斯爬上床,二人四目相对时,看到那充血赤红的眼球中好似燃烧着地域中的火焰,他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口中嘶嚎着:“不要!让这头野兽离开,你们让我干什么?救命”
我一直站在旁边,顺手一掌切在了格瑞斯的脖颈处,使得他立刻就晕了过去。
伸手将格瑞斯魁伟的身躯揽在了怀中,抱着他向门外走去。这名铁血骑士,此刻睡得像个孩子。
我喃喃的在格瑞斯耳边说道:“对不起!大哥,让你受委屈了”不论他是否能够听见,我都觉得有必要跟他道个歉。
路过逝言身边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逝言对我缓缓的点头。
我抱着格瑞斯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伸手在门旁按了一下,“咔嘣”一声,屋内的机关尽数解除。
这就是我的安排,六个相连的房间,三个房间中有人,三个房间中装满了机关。如果我是杀手,在一番探查之后,首先会选择攻击有人把守的房间,这是常理;又或者是每人分别攻击一个房间。无论他们选择哪种方法,我都可以立刻对其进行包围分割,用人挤也要挤死他们。可是没想到,他们却分出了一半的人手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威廉给我的情报真的是太重要了。
我将格瑞斯安顿在床上,走到屋子当中,用脚踹了几下地面,一块花岗石做的石板就被人举了起来。这个石板下面有卡槽,从外面根本打不开。两个猎人抱着小罗兰和悟空钻了出来。
即便我们的实力远远高于对手,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是在部队时,指导员教导我们的。
我再次叮嘱大家不要放松警戒,然后就带着小罗兰和悟空回房休息了。现在直感觉是心力交瘁,大有一睡不醒的冲动。
第二天我很晚才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格瑞斯。此时他还在昏迷之中,如果只是被我劈了一掌,现在早该醒了,看情形他是脱力了。
“此地不宜久留!”等到乔治来骚扰我,我想跑也跑不了了。
马上招呼逝言以及各小队长开会,将后院储存的物资全部退回作坊,告知两个月后统一取货。弄一辆大车,将格瑞斯和小罗兰隐秘的送往魔法公会,其他人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出发。
抱着格瑞斯,带着小罗兰,一起走进了魔法公会的大门。屋子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乱糟糟,依旧只有阿布斯一个人在前面看场子,埋头看书。
我伸脚踢了踢桌子,阿布斯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和手中抱着的格瑞斯,说道:“老师说了,人可不像是箱子,保管费要高一些,每人每月20枚金币!另外伙食费和房间住宿费另算!”
我恨得又想开骂,但无奈此时有求于人,不得不低三下四!如今在布鲁斯城中,唯一安全的就是魔法公会。神圣教廷和我的事情还没闹清楚,当然不能去求他们;威廉就更不用想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夺取公爵之位而向冰菲尼亚帝国示好呢?
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同意。
阿布斯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卷,带着我将格瑞斯和小罗兰分别安置在楼上的两个房间中。小罗兰有些舍不得我,眼泪汪汪的目送我离去,弄得我心里好一阵子难受。结果在我出门之前,她终于忍不住喊道:“悟空,要来看我!”
原来是舍不得悟空!无语。
出了魔法公会后,我又进入了佣兵协会,我需要为这次出城找一个借口。
在任务墙上寻找了许久,才摘下一块牌子来“I级护送任务,目的地萨克肯城佣兵协会,酬金300”听说萨克肯城是公国东部最大的城市,距离公国首府布鲁斯城10天左右的距离,相对来讲比较合乎我的要求。由于我的佣兵团只有I级,抵押金也只有三百金币,只能接这样的任务了。
领了任务,快速赶回酒楼,下令全体猎人整队出发,只将三十几名来时负责赶车的猎人留下,处理布鲁斯城内的各项事宜,顺便能照顾一下赫米尔祖孙二人。
此时出城的盘查要比入城时松得多,骑队快速通过城门,在城外两里等待。直等到日上三竿,委托方才慢悠悠的将两车货物送来。交换了佣兵工会的委托符文,检查了一下押运物品,核对完数目,猎人骑队再次出发,不多时已经转上了直奔萨克肯城的大路,高速向东开进。
队伍向东行进了两天,午间休息的时候,我来到了逝言的车上。这几天他负责看守那名刺客俘虏,因此没有骑马,而是一直坐在车里。
逝言告知我,此人名叫德尔约,是一名九级刺客,32岁,表面上效忠于冰菲尼亚皇室, 实际上却是帝国公爵卡波莱尔所培植的一股暗杀势力。
德尔约已经没有什么抵抗意志可言,手脚筋被割断,又被铁镣铐锁着,眼神涣散。
上一次格瑞斯利用斗气将捆绑他的绳索震断后,我一直耿耿于怀,到了布鲁斯城后,就命人打造了几副镣铐,有备无患。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逝言已经基本审问清楚了冰菲尼亚帝国的格局、小罗兰的姑姑——卡米拉以及卡波莱尔所掌控的势力、外出刺杀人员的习惯、联络方式等等信息。我曾经示意逝言将其了断!但是逝言却说此人已成残废,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也就留下了他一条命。
刺客德尔约仿佛也已经认命了,丝毫没有反抗或逃走之心,为了保命,这两天还不断的教导逝言刺客修炼的窍门。而逝言似乎也觉得德尔约所提供的方法很适合自己,吃饭睡觉都跟德尔约在一起,亲密得好像师徒俩。
我将逝言叫下车,简单的说了一下我要独自去探查的事情。谁知逝言死活要跟着我去,怎么劝都没用。我们两个争执了一会,约克也摸了过来,听得我要独自离开,也是不依不饶的叫着要跟我走。
我很是无奈!只得招呼了一名平时头脑灵光的猎人过来,嘱咐其沿途的注意事项,将佣兵工会的任务符文交到他的手里,让他领队前行。
我收拾了一些简单的物品,抱着悟空翻身上马,逝言和约克已经在一旁等我了。三人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三人三骑,专拣偏僻小路行进,这样直用了十多天,才来到了那个叫做旺达的小镇旁。
在一个小土岗上观察了一下情况,小镇已经没有多少户居民,显得格外荒凉。为了保密,我们放弃了进入小镇补充给养的念头,又绕了一个大弯,找了一处隐秘所在将马匹放掉,徒步进入西南山脉。
此处山地不知道是不是靠近沙漠的原因,植被多是低矮灌木,虽也还算茂密,但是与西比利山脉的高大树木相比,缺少了几分气势。山中的野生动物也多是以小型动物为主。
随便猎了一头獾子,找到一处干净水源洗剥干净了,分开几份,就这样卷着野山椒沾着盐巴生吃。
獾子肉细嫩,油脂丰富,我和逝言都吃得津津有味,但是约克确是愁眉苦脸,直吵吵着要生火烤熟才吃。这里已经处于乔治那处“秘密工事”的外围,我哪里敢点火?哄了约克半天,直说:“在我们老家,这个东西叫刺身,贵着呢,配上瓦萨米,那叫一个香”,良久,他才勉强的吃下一点。
老实说我个人觉得,有时候生肉比烤熟了的肉有味道!但是吃多了容易得寄生虫病!
三人休息了一会,又继续上路。这一片山区虽然相对而言不大,可也不是三天五天能搜索得完的。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大山中摸索了四天!耐心都快被耗尽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吃了四天的生肉和野菜,约克已经快疯了,嘴里不停念叨着面包和肉汤。我也觉得长此下去不是办法,要不然就干脆放把火将乔治的人马引出来算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悟空好像有了什么发现,蹲在一颗小树的枝头“吱吱”直叫,向着远方比了比。
我警惕的爬到高处,总算是回复了一点点自信心。远处大概过了四五个山头的样子,可以隐约的看到淡淡炊烟。我们不敢生火,可是乔治的人马不怕。
耐心的等到天黑,三个人快速向着炊烟升起的方向靠近。四五个山头也就是二三十里的路程,对于我们三个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在子夜时分,已经悄悄的摸上了旁边的一个山岗。
我说怎么离得这么近还是没有发现呢,要依靠悟空敏锐的感觉才能捕捉到一丝线索。
这个山岗虽然不高,四五百米的样子,但是下面接近两平方公里的山谷,已经让人挖得向下陷落了百米,配合这座山的高度,足有600米的上下落差!六百米是一个什么概念?比东方明珠电视塔还要高出一大截。
这也就是闹旱灾,要是赶上下雨,还不得变成人工湖啊?
整个工程工地四处灯火通明,怕不得有上万人还在工作!要不是这上万人一起埋灶做饭,我也不可能发现这里。
我冲约克和逝言打了个手势,三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沿着平缓的山岗慢慢向下潜行。
到了近处,下面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晰了。这似乎不像是修筑什么工事,而更像是考古遗址的发掘!记得威廉曾说过他哥哥似乎发现了一个宝藏,对其顺利登上公爵之位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宝藏呢?如此浩大的工程,挖出来的土石怎么都不见了?
我心中还在怀疑着,逝言却机警的拉了拉我和约克,示意我们有敌情。三人迅速隐没于灌木之中。
不多时就看见四个人走了上来,一个老者,站在我刚才向下观察的位置,拿出一卷羊皮卷,不停的对旁边一个人做着指示。旁边那人不断点头表示知道了。其余两人则身穿铠甲,腰悬长剑,显然只不过是两名护卫,看样子应该有五六级的水平。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隐身在暗处,等这四人离开后继续观察;二是擒住这四人,详细问上一问,了解到情况之后就快速撤退。我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探查,并没有更深一步的计划。
正在迟疑间,一只山鼠跐溜一下从我身旁窜了过去,带得灌木丛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前方那四人顿时警觉起来,两名护卫拔剑在手,大声呼喝:“什么人,出来!”一点一点的向着我方三人靠近。
躲是躲不过去了,拼了!我伸手出两手向着旁边一抓,运起浑身力气,将全部混沌斗气灌输于手臂上,低低呼喝道:“看暗器!”
一个庞然大物“呼”的一声就被我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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