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生活遵从的是早睡早起的原则,除了外出狩猎,村民们都会早早的休息。这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透,就有人来咣咣凿我房门,打开门一看,却是巴图带着四五个全副武装的猎人在院子里等我了,这才想起前天和大家说好了,今儿出去打兔子。
我歉意的告诉大家等我一会,连忙回屋穿好皮甲,将村里铁匠特意为我打造的长刀背在背上,又去叫悟空起床。
悟空这两天好像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翻了个身继续做梦。也罢,反正这次是去打兔子,不需要深入山区,带不带悟空都无所谓。
我走出屋子,再次和几位猎人表示歉意。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在山林的外围游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相当一段距离。
巴图是一个很不错的猎人,他可以在飞驰的马上用石块打兔子的眼睛,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因此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专心苦练的是刀法。
特种部队的短匕首格斗训练是很出名的,然而,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短小的武器显然会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首先让自己处于劣势。更何况有些时候人们是要在马上作战的,因此我让寨子里的铁匠给我打造了一把一米二的长刀,算上刀柄整个有一米五左右的长度,并且由匕首格斗和粗浅的日本剑道,演化出一套长刀刀法来。
在几次村里年轻人的较量中,长刀的威力刚刚体现出来,就能对战两三名猎人而不落下风。自此村里人对我更是钦佩,也有不少人找我学刀。
一行人开着巴图的玩笑,这小子刚刚结婚,却还一直青涩涩的提起裴雅就脸红。裴雅是寨子里最漂亮、功夫最好的少女,算这小子走狗屎运,老子要是早一年学会当地话,甜言蜜语一番不怕不把人抢过来厄,胡思乱想什么?老子我可是正人君子。
正在胡思乱想间,远处两匹飞驰而来的骏马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寨子里只有每个季度会有皮货商人前来收皮草,其他时候就很少有人光顾了。
而现在飞驰而来的两骑明显不是商人,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头盔上的红缨鲜艳醒目,猩红的斗篷在身后猎猎飞舞,胸口更是都配有一枚闪亮的十字勋章。
我一直想不通这种全身覆盖式的盔甲要是穿在身上,人究竟还有多少力量能够用于攻击。在马上还显不出来,如果是步行的话,估计连快跑两步都很困难吧?想归想,我可没有那么无聊,会不顾小命的将那两个骑士拦下来问问。事实上我最近一直奉行“安全第一”的原则。
然而来人远远看到我们,就径直加速向我们奔来,显然是不准备对我们这些山野村民视若无睹。
来到近前,双方隔了大概有四五米远的距离双双勒住坐骑,其中一名骑士上下看了看我们几个,便催着坐骑向前缓缓走了两步,说道:“圣廷骑士巴度里奥斯在此执行公务,请问诸位是否看到一名黑袍老者从这里路过?”
虽然语气冰冷冷的,但语意中也并不是非常无礼。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都茫然的摇着头。别说大活人了,到现在连兔子也没见到一只。
盔甲男点了下头,拨转马头招呼一声同伴,“喝”的一声再次向远处狂奔而去,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好像是自己闺女跟人家私奔了一样。
看着远去的两骑,我不禁也开始幻想自己穿着鲜亮的盔甲,在万千骑士的簇拥下进入上古时期的战场
巴图来到我身边,看着我悠然神往的痴呆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罗汉,你不是又发白日梦,YY上了吧?”
“靠,早知道老子就不教你们那么多经典对白,结果大部分都让你们用在老子身上!”我挥了挥手,一行人继续上路。
行得不一会就又听得马蹄声响,和前面两个骑士装束一摸一样的一队骑士再次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只不过这次这些人有十一个之多,整齐的排列成一个小队列。
一人再次打马上前问道:“圣廷骑士菲乐普斯男爵,奉教皇令追捕邪恶的魔法师梅塞德斯,请问前方的武士,看到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了吗?”
我们也懒得说话,只是在那里摇头。这一队骑士也不罗嗦,拨转马头没命的向着另一方向赶去,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就仿佛是自己的新媳妇和老妈跟着同一个人私奔了一样。
说实话,当时如果我早就听过这几个如雷贯耳、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大人物的名号,恐怕会秉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规劝巴图等人早点跟我返回山寨,也许能避免以后很多倒霉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神圣教廷的两大护法骑士一同追捕魔神陵墓的守陵人,恐怕白痴都会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可惜我这个外乡来客语言还没有学利落呢,又怎么会听说过这里的这些名人?最可恨的就是巴图也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觉悟,除了打猎就知道练武、泡花姑娘,他的孤陋寡闻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因此我们一群傻猎人土包子继续有说有笑的上路了。
接下来又有两队骑士路过,问得都是同样的问题。看样子这个什么圣廷真的是急了,这个梅赛德斯八成是刨了教皇他老人家的绝户坟。
盔甲鲜明的骑士不停的从远方涌来,人数更是一次比一次多,到得后来竟然出现了千人的骑兵方阵,轰隆轰隆在我们面前挺进。即便是神经比较大条的我看着密密麻麻的骑兵,也开始有些头皮发麻。好家伙,这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们,简简单单的一个冲锋,恐怕去年的早饭都得被他们踩出来
看情况今天一上午没有猎到兔子是有情可原的。就算野兔们神经比我还大条,耳背到几乎聋了的地步,也会被这不断震颤的大地吓得躲在洞里不出来。
看样子想要不空手而归,唯一的方法就是进山打猎了。我现在感觉我们那时真是一群执着的猎人,心里就是想着今天出来猎兔子,就一定要打到些兔子才罢休,根本没考虑过明天再出来也是一样的唉!鸟为食亡啊!命运之神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这帮傻鸟钻进了他的陷阱!
一进得山林内部,道路就变的崎岖难行。众人不得不下马,将马匹放在林子外围自由的吃草,徒步进入丛林。
行得不久就进入了原始丛林的深处,这里还算是宁静,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离开了一样。这里的动物也变得不怎么怕人,让我们很容易就收获颇丰。
“安全第一!”我对巴图说道:“今天收获算可以了,我们还是返回吧!”
巴图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个丛林里我们唯一害怕的就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魔化僵尸”。但是似乎只要是跑快点,这两年也没听说谁被“魔化僵尸”抓住啃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有悟空帮忙。
如果碰上落单的“魔化僵尸”,胆子大的猎人甚至可以拔出刀子跟丫的死磕,也不是没有过先例。此处距离外面不是很远,因此巴图也就不甚害怕,把我的劝告当成了狗放屁。
事实证明“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人诚不欺我!
本来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紧张太过于胆小,谁知就在自己安慰自己的同时,一扭头,发觉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那里飘飘荡荡,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抓我。
我不由得大惊失色,大小便齐流(厄,咳咳,比喻,比喻),一佛升天二佛也升天,一蹦八尺高,大喊了一句巴图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风紧,扯呼!”
那“魔化僵尸””似乎也被我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身体在空中晃悠得更加飘逸,我靠,这个“魔化僵尸”会飞的,高级货!
巴图等人见我抽疯发臆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这才感觉到危险来临,二话不说转头就开始撒丫子。
这开溜的本事我其实比其他人要高明许多,只是刚才这“魔化僵尸”离我太近,吓得我一跳跳出了个世界纪录的高度,落下来时脚不知踩到了什么,立足不稳,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偏巧地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扑哧一下刺入我身体某要害门户之内,我的脸顿时变成了紫茄子一样,一口气哽在喉头上去不下不来,全身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魔化僵尸”在空中飘啊飘的,脸部通红,也像是有一口气卡在脖子中间,不吐出来不痛快一样。
“辣块妈妈的瘪犊子玩意,居然敢学老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好歹老子也是行伍出身,身上有的是军人的气节,眼看着这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学着我的样子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哪能不被气得三尸神暴跳?拔出背后的长刀就要和它拼命。
我跳起身来将长刀一挥,斜斜指向天空,脚下错步,斜对着“高级‘魔化僵尸’”,大声咆哮道:“唔那妖孽,你家爷爷在此领教高招”
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难道是怕了我了?我鼓足丹田气,声音更显洪亮,一声断喝:“小子!爷爷在此,有本事就放马过来领死你要是不过来爷爷也不过去”(我由于太过着急,说的却是家乡话。)
又过了十几秒钟,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像被一根绳子吊在空中一样,荡来荡去。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长刀遥指,朗声说道:“吾那妖孽,算你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小太爷我刀法了得,既然识趣,爷爷也不为难于你,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恩?”
正想大义凛然的说完最后一句废话,然后脚底抹油,却在此时看出了不对的地方。那“魔化僵尸”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魔化僵尸”会痛苦吗?显然是不会的。难道这个“高级货”有不同的地方?
我顺着它的胸口向上看去,发觉这家伙确实是被一根绳子吊在半空中的,而且是吊在脖子上。这“魔化僵尸”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想喘一口气儿,瞳孔收缩,似乎随时有翘辫子的可能。
等等,“魔化僵尸”喘气吗?显然是不喘的,更不会憋的脸红脖子粗的;“魔化僵尸”有瞳孔吗?显然是没有的,更不会收缩了。
细一看才发现这家伙虽然瘦骨嶙峋,脸上的皮肤都快堆成梯田了,的确很像“魔化僵尸”,但是也只是像而已,一切表征都显示这是一个人,一个上吊的人,一个上吊的老人(别说我墨迹啊,凭什么古大侠这么写就叫有气势,我这么写就叫墨迹?)
长期的训练使得我这时伸手异常敏捷,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老人身旁,高高跳起,长刀一挥,一刀砍在了吊着老人的粗大树干上。厄,为什么没砍绳子而是砍树干?因为我的长刀一直是举在头顶的,这一次由于情急救人,跳得又是过于高了,我发觉我最近的弹跳力尤为出众因此,就顺势一刀劈在了树干上。
等我稳稳的落地,刚想摆一个POSE,却发现手中的刀没了,抬头一看,奶奶的卡在了树干上了,这树干也是够粗的,居然一刀没能砍断。
这时吊着的老头蹬了蹬腿,似乎随时都有吹灯拔蜡的可能,情急之下,抱住老头的双腿用力向下一拉,那被我砍折一半的树枝终于经不起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
老头被我这一拉,“嗝啰”一声,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发情母鸡,双眼直钩钩的看着我,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无巧不巧,卡在树枝上的长刀也掉了下来,刀背咣当一下砸在了老头的脑门上,老家伙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我探探他的鼻息,他呼吸虽然很微弱,但好在出气儿进气儿一样多,看样子暂时是死不了,放下心来。笑着说道:“也算你的造化,遇到了我,否则今儿就得到枉死城报道了。”伸手捡起地上的长刀插回背部,啧啧感叹道:“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要是刀锋对着你,你可就真翘辫子了”这一番折腾也弄得我满身大汗,主要是刚开始吓出一身冷汗来,索性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头不负众望的在几分钟之后悠悠醒转,开始剧烈的咳嗽,右手痛苦的抚着脖子奇怪他的脖子好像比刚才长了不少,是我的错觉吗?左手揉着充血的额头。
他怨毒的看着我。奇怪,不是应该对我感激涕零吗?
我们就这样的默默对视无语,良久,他似乎把气喘匀了,突地毫无征兆的暴跳而起,对着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口中疯狂的呼吼:“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真正是好心遭雷劈啊!这人恩将仇报,如此反复无常。我奉劝各位读者,在帮人之前自己也得考虑清楚,切莫有我这样惨痛的教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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