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金丝猿带着我绕着高峰走了几圈,来到一堵断崖前。我心中不禁纳闷,却是不知他们把自己带到这断崖之前,是意欲何为?
我心里正感大惑不解,却见那大金丝猿回过头来对着我叫了几声,好像是在示意我跟进,遂即向那断崖边的一棵老松树走去。
这棵老松树占地极大,有三四个人合抱粗,但好像时间太过久远,这个老松树的树心呈现出腐烂状,但枝叶依旧欣欣向荣,不见衰败。
就在那腐烂的树心之中,开有一个五尺见方的树洞,树洞本身,却为寄生树上的藤蔓所遮住,如果不是这大金丝猿带我进入,我是万万从外看出来的。
我跟着进入树洞之后,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现出斗转星移的一番新的气象!让我有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首先入目的是那絮状的白云,一片石峰在云间若隐若现,石峰之间百花丛生,树木茂盛,不知名的蔓藤曲曲折折的缠绕在树木和石峰上,显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再走几步,一道小溪水从石壁间顺着缝隙流淌下来,最终汇集到不远的石潭中,再加上一弯五彩长虹,如跨天长桥般的从石潭上越过,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我赞叹着,心中无限开阔,真是要感谢这群金丝猿,是他们让我见识到传说中的美妙洞天,那大儒陶渊明所记载的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
金丝猿们带着我走在不知是何人,不知何时开凿出的小道上,小道是凿在山腹峭壁之间,我望着茫茫云海,端的是夺天地造化之能事!此情此景,简直非一般凡俗所能梦窥!
山洞、小道因山间云气折射天际星光,光彩适度,再加上虹光星光与云光互为表里,映射出一片异彩,像是传说中的仙山被施加了仙光一般,瑞气千条。
我走在这样的小道上,几乎就是让我感到置身仙境,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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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欣赏着此间美景,不知不觉就以越过小道,只见小道尽头,开有丈二见圆的一个月亮洞门!
金丝猿们早已越过洞门进入其中,我快速的走到门前,刚要跨过,就听金丝猿们阵阵猿鸣之声,忽然,传出一声叹息之声,荒山野洞,这声叹息之声,我听得格外清晰。
只听一个人用着低沉微颤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急什么,不就是点小伤吗。”
我心中不禁一阵发蒙,这才知道,敢情这些金丝猿是非野生的,而是人家养的,那.........
那那些乌鸦难道也是人饲养的,我心中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疑问。
那这些金丝猿为什么不回来让主人去救急呢?我越过石门,只见一个蓬头大胡子的魁梧汉子!
这大汉红头发,红胡子,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袍,看上去眼睛好像也是红的。远远望去,就是一簇火焰在熊熊燃烧。
那群金丝猿围绕着大汉上窜下蹦,猿嘀声高亢不已。
那红发大汉大笑一声,道:“你们自己临阵不小心,怪得谁来?没有死绝就算万幸了,来让我瞧瞧。”说着探出一只手来,在大大小小的金丝猿身上一抚,只见大汉手上红光一闪,空气中漂浮着点点虹光,落到伤口之上,那伤口就像婴儿的嘴一般,迅速合上,要不是缺少毛发,谁知道这些金丝猿们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这奇迹一般的景象出现在我面前,顿时惊呆了,----难道这人是传说中的仙人?
“好了,你们自己到一边玩去吧。”大汉站起身来,对着金丝猿们摆摆手,看向我道。
这时我急步上前,拱手道:“见过前辈。”
大汉的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表情,他想不透的是,这千百年来,我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出现的“人”。
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出现了。
“你是谁?”大汉惊问道。
“我叫季顺明,是金丝猿带我进来的。”我道。
那汉子“嗯”了一声,一对眼珠子在我身上一阵打转,点点头道:“坐吧,我有些话要问你。”于是我随便找了一块石凳坐了上去。
“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我恭敬道。
“呵呵,哈哈....................”大汉一阵狂笑。
笑声一顿,他看向我道:“你猜我笑什么。”
我道:“在下正要请教!”
“请教!”红发大汉道:“看来你是一个很有礼教的孩子!我就告你,我自从犯了大错,被师傅羁押在此,已有近千年了,这近千年来,不曾见过一个生人,说实在的,除了先前为那些金丝猿们,我就不曾接触过其他能动的东西.......”
停了一下,他才又道:“这山上虽然有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能上来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道:“我是在请教你老人家的尊姓大名?”说实在的,我听这大汉已有千年岁数,大吃一惊,我脸上顿时兴起了一片戚容。对于面前这个人,我兴起了无比的同情--如果他果真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个人的身世也太凄惨了。
--显然他不是一个世俗常人。一个常人,绝不可能活到这么大的岁数!
平常人岂能被囚禁到这个地方?而且平常人岂能有这等举止?
大汉挠了挠如火的头发,,眉头久久没有展平,自言自语的呐呐道:“我是应该有名有姓的,我叫什么来着.........对了,我叫王雷!”他似乎突然回到了记忆里,记起了什么,频频不断地点着头。
“王老前辈!”我试着叫道。
“嗯,对了。”大汉笑道。
“只是王老前辈,”我呐呐的疑惑道:“你老人家怎么会被囚在这里?不知是否可以告诉弟子……”
王雷眉头一皱:“季顺明,对吧,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我点点头。
王雷道:“你别只问我,我来问问你。”
“前辈只管问,晚辈知无不言!”我恭敬道。
“好,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王雷问道。
“晚辈不知,难道是前辈的隐居之处。”虽听说大汉是被关押在此,但我还是小心翼翼道。
王雷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好心,我说过,我是被师父关押至此,何来隐居之说。”
说着王雷一对火红眼珠子在我身上转着,摇摇头道:“你绝不是个平凡的人……且住,你站起来向我面前走近几步,站好了!”
我犹豫着,心中举棋不定。
王雷冷笑几声后道:“我原以为你忠厚纯朴,原来你也有满腔心机!季顺明--你莫非怕我加害于你,对你不利么?”
说到这里大汉王雷怪笑一声,接道:“若我果真有此意,你怎能活到现在。我法力无边,虽然至今仍然未能破了师傅的禁制。和足上的这根‘南明离火链’,可是在这个禁制内,我却是可以为所欲为,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眼前这个魁梧大汉,在红袍的遮掩下,右足踝上竟然系着一条粗若儿臂般的赤红铁链子--
使我惊心的非止如此!
更有甚者--那条铁链子竟然烧得赤红,一经着地,滋滋!连声响着,泥土地上冒着片片白烟。
那王雷岂能会不感觉到痛苦?
我注意到了那只有足踝上,早已被火链烧得都成了焦黑模样,看上去简直像是一块黑炭模样,惨不忍睹!
也许是长年累月这条火链子都是红的,那王雷的痛楚可能早已经麻木了,那条腿居然尚能行动自如,不能不谓之为“奇迹”!然而,无论如何,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岂能不吓煞?
我惊得后退了一步!
“这么说,我已闯到禁制之中了?”
“谁说不是?”王雷左右指着,道:“这方圆二十丈之内,为我所有--虽然一度,这整个烟霞山都是我的,可是眼前,我却仅仅只能保留这些……”
他又想到了前面的话题,微一点头,接道:“你站过来吧,我只是要多了解一下你,并无恶意!”
我相信他说的必然是真的,像他这等神通之人,要取自己这样一个人的性命,真是易如反掌!我不再犹豫,遂即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红发大汉王雷道:“好..........”
一个好字出口,顿时从王磊眼中射出几尺长的两道红光冲入我的身体中。
我只觉得身上打了一个哆嗦,已被对方目光射定,当真是他平生从来也不曾领略过的一种感受,说不出的一种麻痒感觉。怪异的是,自从被对方这种怪异的目光射中之后,全身上下仿佛冰冻石塑,休想移动分毫。于是,王雷的目光,就像是两道冰蛇般地恁地在我全身上下徐行不已。
我一刹时竟然变得木讷了。
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只觉得这一刹时,我脑子变得极为呆滞,仿佛成了个白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总之,这一刹间,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混混沌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复记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几天,在这时间之中,我被王雷看的通通透透,好像没有一点秘密了。
王雷收回那两道红光,我的知觉又恢复过来。
王雷叹息一声道;“这就是了,师傅料事如神啊!”
他在说这几句话时,面色虽然显得很沉重,但是却又似乎包含着无比的喜悦。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却料定对方这红发汉子王雷必有所见!
果然王雷仰首当空,嘴里喃喃地念道:“那么你就是解救我脱离本山的师弟了!”
我大为疑惑地道:“老前辈,你说什么?”
王雷这才看向我,只是他那双大眼睛里,忽然滚出了两颗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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