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重华殿,封夕凰冠后嘉礼,六宫中前来向她道贺的妃嫔络绎不绝,作为贺礼的南海红珊瑚手钏、西域天山雪莲,各式各样的珍宝纷至沓来。
斗转星移,时日不过半载,如今的重华殿已成为人人嗤之以鼻的破落大院,早无往日风光。
正殿的窗轩都被厚重的棉缎盖着,整个殿里见不到一点光,殿里隐着一股霉味,整个重华殿的人不能出,六宫中除了有特例的,其余都不许进。一位身穿青翠色百花曳地裙的女子坐在大殿的最西角,身子蜷缩着,寒冬腊月的天儿,大殿里连个像样的被褥都没有,女子抱着一床破旧的薄被靠着墙浑浑噩噩的睡着。
失去无限风光,如今封夕凰却落到如此境地。
是,那卧在西墙角的女子就是东蜀皇后,曾经母仪天下的封夕凰。
“嘭!”一声响,大殿的红木门被人狠狠撞开,一股寒风钻入封夕凰的被褥里,封夕凰惊恐的睁开眼,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嬷嬷,受过的苦难犹如梦魇一般向她袭来。
“我…我没有!…”
见到白嬷嬷,封夕凰犹如撞见恶鬼一般慌乱逃窜,可还未逃几步,脚踝和小腿上的一阵刺痛传来,封夕凰重重扑倒在地,她受刑半月,早就不能正常行走,更何况跑的这两步。
白嬷嬷嫌恶地瞧了她一眼,对身边的小宫女使了使眼色,冷笑一声开口:“您还是认了吧,蓄意谋害皇后是死罪,这样您还能有个痛快。”
“皇后?!…”跪在地上的封夕凰满目错愕,“你说什么,谁是皇后?谁是皇后?!”
白嬷嬷语气奚弄道:“您还以为自个儿是这重华殿的正主?东蜀国的皇后?做梦,皇上早就晋封了澜妃娘娘为皇后,五日前刚行了册封大礼,如今您算认清现实了?”
澜妃,皇后?…
心中激动,她喊不出声,也挣扎不了,只能生生抠着地上的青石砖,看着指肚与指甲间渗出鲜红的血,簌簌而下的泪水与它混合交融,凝成她的惨淡。
封夕澜是她敌不过的,她永远比自己高一等
可封夕凰以为,至少在风云朗面前,在他面前,自己高她一等,风云朗是钟情于自己的。
但这命数似乎怎样都无法改变,她就像九天上的凤凰盘桓于枝头,而她只是山中鸟雀,飞不高,也斗不过。
“用刑,看着贱蹄子什么时候认,她什么时候认了,我们才能去皇后娘娘那里领赏。”
听白嬷嬷的话,封夕凰一个激灵,连忙用薄薄的被褥护住自己小腿和脚踝,声音颤抖着苦苦哀求:“不要了…真的不是我害她的!我没有害她!…”
“您如今是再劫难逃,不光谋害皇后还想毒杀太子,您还是快些认了,好有一个爽快。”
太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封夕凰哭喊着,拼命甩开抓住她小臂的宫女,可是她刚刚生产就被皇上禁闭,还受了多日刑法,身体早就没了力气,虚弱不已。
“到现在还在满口胡言,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苦头,来人!拿尖刀来,老身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好好尝尝弹琵琶的滋味!”
“来,给我把她衣服扒了!”听了嬷嬷的话,几个宫女上手狠狠扯去封夕凰的翠青纱衣,冰肌玉骨就这样暴露在寒冷空气之下。
“无礼!你们…放开我!…”
封夕凰目光骤然紧缩,几个宫女将封夕凰按倒在地,控制住她手脚,掀去罗裙露出肋骨,白嬷嬷用尖刀用力在封夕凰的肋骨上来回刮拨,动作像极了弹琵琶,所以也是这刑法取了此名的原因。
白嬷嬷人狠,手下也利落,封夕凰被抓住,她手里几个来回白皙的皮肤已有数十条血道,封夕凰惨叫声不绝于耳。
“皇后娘娘到!”
大殿外一声通传,白嬷嬷才停止用刑,几个宫女原本牢牢抓住封夕凰的手一松,封夕凰就直直倒在地上,雪白的肌肤紧贴着青石砖,两边的肋骨处的肌肤一片猩红。
天牢里的朝廷钦犯受此刑皆是血肉溃烂,哀声震壁,此刑惨毒,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何况封夕凰一介女流。
封夕凰无力地睁着眼,看翩翩而来的封夕澜。
她穿了件宝蓝色宫花锦衣,外面披了一件红色狐肷褶子大氅,一身红装真好看,委实艳丽。封夕凰也爱红,只是风云朗曾和她说过,她穿翠青色更好看,就这般,她穿了多年翠青色,她封后嘉礼时她也是一身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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