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夕凰不语,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沉沉的闭上困倦的双眼,倚着藤椅睡去。
在梦里,重生前世双双交替,她亦难分真与假,她看到她同一少年郎赏南方烟雨,他言美景只为情留,那场雨过后,他向封夕凰许诺他们会世世白头,从后江山只为她秀。
她依偎在他怀中,俶尔,封夕凰眼前化作一摊猩红,那少年郎的面容愈加分明,他笑的邪魅,他紧紧拉住封夕凰的手,云淡风轻道:“凰儿,你就喝了吧,喝了才能安心上路,我才能给阿澜有个交代。”
是风云朗,是他要自己死!
“啊!”封夕凰从梦中惊醒,额际滚落豆大的汗珠,封夕凰死死抓着藤椅扶手,良久才觉出手掌心有些刺痛,封夕凰摊开手查看,原是扶手抓得太紧,藤椅上有处翘起的竹皮刺在手里。
“小姐,小姐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听到尖叫声的忘忧慌张赶来,手里端着刚给封夕凰温好的汤药。
封夕凰急促的喘息着,看的忘忧心焦,忘忧将手里的汤药递给封夕凰,开口道:“小姐这半月里常常做梦,一直不见好,不然找个大夫细细看看?”
喝了药,封夕凰将碗递给忘忧,回道:“不必。”
她自知她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唯一医治的法子就是让风云朗和封夕澜万劫不复,她才能露出些许欢颜。
“忘忧,现下几时了。”边问封夕凰边望着远方被夕阳映红的天,似是少女的顾盼留情,艳丽的不可方物。
忘忧笑了笑答道:“卯时已过,公主他们已经用膳,小姐不必前去。”
封夕凰轻松的点了点头,眼底含着笑意,忘忧猜她心思猜得准,忘忧在她身边多年,两人明面上虽是主仆,但在封夕凰心中早就将她看做妹妹。
“走,天色迟了,回屋吧。”封夕凰起身朝楼下走去。
似乎命运就是这般妙不可言,封夕凰从北阁子下来便撞见风千凝与封夕澜。封夕凰暗自感慨时运不好,自己这般躲都躲不过。
“见过公主。”封夕凰行礼。
风千凝自视清高,从不将谁放在眼里,更何况她向来厌烦封夕凰,封夕凰行礼她似是未看见一般,一直把玩手里的珠串,良久,才看了一眼躬身的封夕凰,开口:“起来吧,累着你了。”
封夕凰淡笑正视风千凝,与封夕凰目光对上那刻,风千凝觉得有些不自然,封夕凰目光里带着傲气,风千凝愠怒,何时贱丫头也敢这般看她。
“你看我的眼神是何意?”
“无意。”封夕凰嘴角噙着笑意回答。
她冲自己笑着,可风千凝觉不出他她的善意,随口道:“今日本公主到府晚宴邀你,你不至,看来面子是足得很呢。”
风千凝语气带着不满,封夕凰明白她这是刻意为难,开口道:“回公主,夕凰近日里身体多有不适,不敢与公主殿下接触,怕过了病气给公主,晚膳前我一直在北阁子,并未回屋,所以不知公主有邀。”
“你…”封夕凰的话一时找不到什么错处,让风千凝哑口无言,原本只会说对不起的野丫头何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憋着一肚子火,风千凝不知向何处发。
“若公主与长姐再无他事,夕凰先行告辞。”
“等等!”风千凝叫住欲离开的封夕凰,“你说走就走,不作陪是不是太无礼?”
作陪,封夕凰在王府里地位再卑微也不是王府歌姬,风千凝的态度,如今看到底是谁无礼。
“方才说过,我身体不适需回屋修养,况且公主金枝玉叶,莫要染了我的病气,告辞。”
封夕凰并未顾及她是公主,自顾离开,一旁的风千凝气的丢下手中的珠串,朝封夕澜抱怨:“怎么回事儿,她怎么…”
“像是变了一个人。”封夕澜一语道破风千凝心中所想。
“对,怎么和往日大有不同,原来不过是只性子疲软的兔子,今日和她一番言谈,话中句句带刺,活脱脱像只刺猬,还有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怒,带着恨。”
都注意到了,所有人都注意到封夕凰,突然她开始变得引人注目,大家的目光在向她偏移,那些目光原本都是封夕澜的,她是人们眼中最出众的,可现在却让封夕凰抢了。
“她自从病了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前几日她居然敢同父亲顶撞。”封夕澜说时,目光里扫过淡淡恨意,不重,只是不满里多了些妒忌,不论大家因什么注意到封夕凰,都不许她高过自己。
{{qrcodeDe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