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忧本想理论却被封夕凰拦下,封夕凰让忘忧给店家给了银两,拿了首饰,临走时向淡然向封夕莫说了声告辞。不光是封夕莫,就连封夕莫一旁的侍婢也觉得稀奇,封夕凰近日里的伶牙俐齿她们可都是见过的。
一出门忘忧就抱怨,“小姐,你方才为何不让我好好与她理论,也太欺负人了!”
“摆明就是没脑子的人,怎么论?如何论?她若在那里撒起泼,难不成我也要同她一起闹?不必争一时之气。”
细想来封夕凰说的在理,忘忧点点头,回道:“说的也是。”
一件赤红散花如意云烟裙,三千青丝绾作流苏髻,配上那日从花钿阁买来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好似春光艳丽。
封夕凰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十七八的年纪真好,容色清丽、肌肤娇嫩,颦笑间气若幽兰。
“小姐上妆后真是倾国倾城啊,原本想小姐这裙子虽是红裙但太朴素,可现在看,余小姐真是般配。”忘忧站在一旁赞不绝口。
“是,凰儿你平时就该这般,多穿些靓丽的颜色。”莫姑笑着,将手里的香囊塞在封夕凰手里,又道:“这花香有凝神定气之效,去皇宫老奴知天家威仪,但你莫要慌,要…”
“莫姑,我不慌,如何我都还是封王府的小姐,不会失了礼数。”封夕凰浅笑着,抚了抚莫姑的手。她不怕天家威仪,她只怕旧忆重回,伤神。
封夕澜同封夕莫先驾车去了皇宫,封夕凰后跟上。
掀起小帘,望着越来越近的皇城,封夕凰心中有种道不出的怯意,她不是怕风千凝,也不是怕封夕澜,更不怕同在皇城里的风云朗,她畏惧的是那段时光,让她揪心、痛苦,犹如剥骨的记忆。
“小姐,马车到了。”忘忧唤了一声,只见封夕凰紧闭双眸不做应答。
“小姐?小姐…”忘忧又唤了几声。
“嗯——”封夕凰倏然睁看眼,定了定神才开口:“怎么了。”
忘忧擦了擦封夕凰额际的汗珠,柔声道:“车停了,我们该下车了。”
掀起帘子,映入封夕凰眼帘的便是巍峨的西宫门,以及再熟悉不过的石子路。下车时,一阵清风起,扬起她艳丽的红裙。
“凰儿,我想要这天下。”
“那我助你。”
“等我座上皇位,那我一定封你为后!”
“嘘…这是宫里,你这傻子怎么张口就说。”记忆的封夕凰嫣然一笑,紧紧拉着风云朗的手,轻声道:“东蜀后位于我而言,无所谓,我只要你真心待我。”
记忆中,少女眉眼里皆含着春意,一身翠青色,恰似初春万物复苏,她就像从山顶一泻到底的清泉,再不会这样雀跃的日子了。
…
“小姐,在看什么?”身侧走着的忘忧悄声问。
封夕凰摇摇头,目光递给远方飞翘的屋檐,淡淡回道:“没看什么,只是恐天家威仪。”天家威仪,以后的许多世,她不想再和王族有任何干系,哪怕清贫一生。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却如今,不会再有情意缱绻。
苏格花台里西宫门不算远,御花园的西角,穿过几个长街便能看到。远远就能瞧见西角桃光艳丽,名门闺秀皆是一身华服装扮,封夕凰穿着虽素些,却难掩脱俗气质。
“她是谁,穿的好生素净。”
“听说是封王府的七小姐,不常见她,她也甚少与我们走动。”
“怪不得只简单穿了一身红袍来,不过…不艳而丽,倒是好看。”
封夕凰入座,能听到有人议论,嗤笑赞许都作罢,今日她不想引人注目。
“封七小姐,你真的是让本公主好等。”风千凝上座,傲视看着姗姗来迟的封夕凰。
“臣女府中有事耽搁,望公主见…”
“那我们便开始吧。”还未等封夕凰说完,风千凝抢先开口,并令身侧宫婢替在座闺秀满上酒盏,唯独没有封夕凰的份,封夕凰不语,一旁忘忧见状,拿起桌案上的酒坛,替自家主子斟酒。
刚开始就这般,若想安安稳稳度过这群花宴,着实有些吃力。
“不知公主今日想论什么?”
风千凝举着酒盏,轻笑道:“不急,有谁知道,这酒是什么酒。”
在座闺秀听此话,又抿了一口,细细品尝却无人回答。
封夕凰尝第一口便猜出,这是皇宫里的春意远,是独赏赐给皇宫里的女眷,是春末酿制的酒,第二年春再启封,泡上少许桃花瓣,味道清冽甘甜,只是在座的小姐们都不是宫中女眷,自然没有尝过。
{{qrcodeDe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