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什么典籍。”
封夕凰略顿了顿,目光落在房顶西角的蛛网上,黑色的小蛛织着网,春日过后就是夏,它也在为它的猎物布网。
“是本古医典,上面也有记载西域蛊毒。”
封夕凰正要进屋,却望见莫姑满面愁容进园子,询问:“莫姑,怎么了,是城西那家药馆没有药材?”
莫姑色难,“不是没有药材,是我们银两不够,药馆的学徒说南边洪水连灾,很多药材运输途中被水淹了,所有价格是比原先贵了些。”
“没钱?我的例银呢?”
“这…”
面对封夕凰询问,莫姑作难,神色犹犹豫豫而后才开口:“我们已经三四个月没有例银了,账房说是给小姐您调理身子花耗的太多,就从例银里扣些。”
“花耗太多?”若是从前的封夕凰或许就被这样蒙混过去,可那每日一碗的汤药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药材,何来金贵到用她三个月的例银来换。
“他们这是平白无故的欺负人!”忘忧愤愤道。
封夕凰舒眉,神情既不委屈,也不生气,淡然自若的样子倒是让莫姑颇为意外。
封夕凰进了里间,脱下轻裘对外屋的道:“莫姑,进来帮我拿件袄子和罗裙吧。”
“小姐要出去?可是身子还…”
“我去讨要例银,他们说扣就扣,有把我这位封家小姐放在眼里?”
既然得了重生的机会,那封夕凰就不会为人鱼肉,当初任人欺凌,随意宰割的时日,该翻篇了。
在账房里的只有管账的张老头和他那个有些凶悍的发妻。上一世封夕凰有向张老头要自己份内的例银,为了给扭伤脚踝的莫姑治病,可张老头非但不给,还平白无故说了好些不干不净的话,封夕凰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讨要不来钱,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认命。
“小姐,这不好吧…他们…”莫姑犹豫,拉住封夕凰的衣袖,莫姑是个老妇人,做什么都是瞻前顾后,犹豫再三,可封夕凰记得,前世那些人刺杀时,是她扑上去护住,舍命救了自己,她不会忘。
“莫姑,我们近月里可犯了大过?”
“不曾…”
“那是府里出了什么大变故?”
“也不曾…”
“那为何平白扣了我的例银,只喝那些药,当真要扣我那么多例银?我倒要看看我喝的是什么天赐珍宝。”
封夕凰踏进账房,张老头还以为是厨房的来要今早的菜钱,随口道:“都说等等等等,明天一早就给你,怎么就…”
“张伯,是我。”封夕凰笑盈盈,张老头抬眼,微微皱眉继续低头算着手中的账本,略带嫌恶的语气问道:“怎么了,没事儿跑到账房来。”
封夕凰也不客气,直言:“我的例银少了那么多,难道我还不能来要?”
听这话,张老头放下手中的账本,眯眼细细打量封夕凰,回道:“你身边的下人没告诉你,你的药钱太多从你的例银里扣了些。”
封夕凰长袖一甩,轻笑道:“扣药钱?张伯,你莫要将我当三岁孩童哄骗。”
“哎哎哎,七小姐您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会骗你,扣药钱是药房来通报的,我们照办而已。”先开口的是张老头的发妻,府里人都唤她一声桂婆,也有人叫她鬼婆,当然这是背地里打趣地,说她撒起泼来像阎罗王似得,凶恶的很。
“说扣就扣,何时封王府由着你们下人当家了,说是钱用在的我的药材上,那就给我药房的明细吧,我好核对核对,我吃的当真那么贵。”
“七小姐,你这说看就看,我们多有不便,你还请回屋吧。”
倏然,封夕凰眼神变了变,带着凌厉递向桂婆,细声道:“倘若今日我非看不可呢。”
桂婆那端着砚台的手紧了紧,封夕凰从来是所有小姐里最不出挑的,个性疲软常受人欺负,她也从未将这不受宠的幺女放在眼里,方才她眼神…似乎和从前大有不同。
“在这王府里老奴还是说的上话,七小姐莫要为难。”
“为难?”封夕凰以帕掩笑,“何来为难之说?你们先倒打一耙,我的例银三月未发,问你们,你们随意搪塞,我的例银是真的用在药材上,还是让你们中饱私囊了!”
桂婆气的眼红,高声道:“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爱的幺女,你那早死的娘害死了王爷最爱的夫人,王爷能够留你一命已经是万幸,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谨言慎行,给我身上泼脏水,你就是个扫把星!”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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