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还没等桂婆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封夕凰身边,莫姑和忘忧看得怔住,从来不知封夕凰还有这般气势。
“主子和下人说话,时时刻刻记住你的身份。”封夕凰眉眼轻佻,舒活舒活自己的手腕,睥睨一旁的张老头,如今是要先给这些狐假虎威的下人一些颜色,好让他们知道如今的封夕凰早就不是当年。
桂婆瞿然,捂着自己烧疼的面颊尖叫:“你死丫头!居然敢打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桂婆叫喊着顺势扑了上来,莫姑和忘忧眼疾手快立刻拉住,被紧紧扣住的桂婆还在叫喊,喊得封夕凰头痛,难怪府里人会给她取“鬼婆”这样的雅号,的确是位不饶人的缠命鬼。
“吵什么吵什么!大院里就听见你们这儿的声音最大。”嘟嘟囔囔先进门的是位婢女,可光看服装语气就知这姑娘不同府内其他侍婢。
“哟,是绿穗姑娘,我…我们这儿出了些小意外。”张老头一脸谄媚,紧赶紧的巴结着。
绿穗…
封夕凰自然知道她是谁,如果她在,那她一定也在。
“张伯,你这儿可真热闹啊。”
是她的声音,轻柔慢缓,婉转柔美,但凭这醉人的声音,就不知道要夺去东蜀多少少年郎的春心。
封夕凰抬眼,看着姗姗而来的——封夕澜。
她身穿八答晕春锦长衣,颈间戴着一串翠玉流苏串,肤如凝脂,皓齿明眸,双目流动,眉目间似是秋水盈盈,她依旧是一身春光,得上天眷顾。
她的光芒太盛,众星捧月,不论封夕凰再用功,提到封王府的小姐,人人称道的皆是封夕澜温柔大方、出水芙蓉。她多耀眼,她的夫婿世间好男儿由她择选,可偏偏,独独,她非要风云朗。造化弄人,原本封夕凰以为属于她的丈夫,心中心心念念的只有封夕澜。
人到情多情转薄,风云朗的心思封夕凰当真是半分都未瞧出,直到临终,风云朗的残忍才由封夕澜揭破。
“我的孩子呢…”封夕凰虚弱的喘息着,这孩子太磨人,整整五个时辰才肯出来,她唤了五六声,殿里殿外都无人应答。
封夕凰隐隐觉出不对,自己强抵着虚弱起身,殿里无一人,她也未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她刚转身,殿外墙角的窸窣声引起她的注意。
“这孩子你快送去漪澜殿,澜妃娘娘等着呢。”
“这是皇后娘娘的孩子,皇后如果发现…”
只听那女子冷哼一声,淡然道:“她不敢说什么,如果她要戳破,那她和她的孩子就都别想好过,你就告诉她,她的孩子在腹中太久,死了。”
兀的一惊,封夕凰瘫倒在地,原来…原来自己的姐姐在密谋这样的惊天秘密,她真的没有怀孕,封夕凰以为封夕澜只是假意一时与自己争宠,却不曾想到封夕澜是要自己的孩子来做她的孩子。
……
封夕凰从沉浸的思绪中挣脱,再看到封夕澜少时面容,依旧艳压群芳,只是…不知现在的她是不是也怀有后来那般的歹毒心思。
“我只是问问这月我阁中的入账,你们这儿怎么会如此聒噪。”封夕澜询问坐在一边的张老头。
“等等。”封夕凰止住张老头继续,朝前走了走站定在封夕澜面前,瞥了一眼张老头开口道:“张伯这话说的真是妙,平白无故的我在你口中竟成了花耗无度的王府小姐。”
“老奴不…”
“我的例银三月未发,今日讨要他们竟用些胡话搪塞我,近月里用的那些药材真需我三个多月的例银?长姐,你说今日我这是多此一举?”
封夕澜颇为讶异看着封夕凰,没变,人还是封夕凰,可为何语气、神态,以及她看自己的目光都不似从前那般…
没有胆怯,更多的是不曾见过的果敢。
封夕澜看不透,所以她猜是果敢,可封夕凰自知,她看封夕澜时,眼中隐忍不发的是仇,是恨。
那种恨是日久年深、愈来愈重,最后成为心头一道不可幻灭的疤,时时刻刻记着封夕凰曾经的丑陋。
“那妹妹的意思是…”
“我也不会无故污人清白,药单拿来,让我瞧瞧这些值不值这个价,还请长姐做主。”封夕凰微微欠身行礼,既然封夕澜进了这滩浑水,就别想全身而退。
“大小姐…”桂婆神色有些为难。
“去拿,拿来让七小姐看看,嗯?”封夕澜眼神与桂婆对上,桂婆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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