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

秋夏将香料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鼻尖轻轻一嗅：“就这么一点儿，当真有用吗？”

常天亦微微一笑：“你等下就知道了。”

秋夏点上香料，回过身道：“小姐，还有事吗？”

“你把冬春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秋夏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冬春回来了。常天亦伸手将二人叫到身前：“一会儿陪我演一场好戏。”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迅速地溜到常美华的身边。

“二小姐，您找我。”

常美华回过身，微微抬眉：“都办好了吗？”

那人点一点头：“万无一失，二小姐静候佳音吧。”

常美华嘴角微扬，将手腕上的玉镯子打赏给了他：“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人嘿嘿一笑，很快退了下去。

常美华回过身去，丫鬟绿翠已经点上了线香，她轻轻一嗅，脱了衣裳就要上床。绿翠替她收拾了床铺：“过了今晚，小姐便可安枕无忧了。”

“我忍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只不过杀了她我倒嫌太轻了。她总仗着自己是嫡出对我呼来喝去的，从来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还笑我母亲是下人，我倒是要看看日后她还怎么威风。”

“过了今晚，她就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能威风到那里去？”

两人相视一眼，常美华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她已经被常天亦压得太久了，终于要到她翻身做主人的一天了。

她闭上眼，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却听绿翠忽然喝道：“谁在那里探头探脑？”

她一惊，连忙坐了起来，只听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这声音……是常天亦？

两人皆吃了一惊，常美华掩盖住心中的疑惑，对绿翠道：“去开门。”

月色入户，常天亦的裙袂袅袅，在风中轻轻摇曳。她提着裙角走进屋里，常美华心中说不住的震惊，却只道：“你怎么在这里？”

常天亦抬头，朝她看去，微微一笑：“方才下手重了些，这会儿特意来给妹妹赔不是。”

常美华眼底尽是怀疑：“赔不是？”

她走上前：“方才我也是气极了，才会动手打妹妹，妹妹可别生气。”

常美华心中只觉得她不怀好意，便忙示意绿翠趋前：“妹妹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时候已经不早了，姐姐回去休息吧，夜深霜重，若是姐姐病了，明日我还不知怎么和爹交代。”

“回去倒是不急，妹妹若不嫌弃，我与妹妹挤上一晚可好？我有许多体己话想要和妹妹说。”

见她如此反常，常美华与绿翠交换了眼色，也不知这常天亦心里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

但她知道，她方才找了人去对付常天亦，若是常天亦赖在这里不回去，就要扑空了，今晚这样绝佳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下一个了。

“姐姐，”她抓紧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姐姐还是回去吧，妹妹这里地方小，两个人挤着不舒服。想来姐姐今晚一定受惊了，最好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妹妹一向觉浅，若是吵到姐姐就不好了。”

话音才落，便见秋夏跑了进来，常天亦故意皱眉道：“急急吼吼的做什么，也不怕冲撞了妹妹。”

秋夏微微一谒，常美华料想秋夏是常天亦的人，从来不会这样不懂规矩的，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道：“姐姐别生气，先听听秋夏怎么说。”

常天亦这才道：“发生什么事了？”

秋夏道：“小姐，冬春姐姐被人侮辱了！”

三人一怔，常天亦忙按住她道：“你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夏道：“冬春姐姐替小姐收拾床铺，不知怎么，二小姐身边的孙尚来了，见四下无人便轻薄冬春姐姐，幸好婢子巡夜经过，这才救下了冬春姐姐。”

常美华脸色一变，心道不好，正要开口向常天亦解释，已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