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儿走进屋子，刚想说话就看见秀娥闭着眼睛睡着了。召儿不由在心中叹口气，都说杨大奶奶是杨家当家主母威风凛凛，可是细算起来，今年也不过十六岁。这样的奔波劳累，哪里就能熬得住了。

召儿拿过一边的斗篷，给秀娥轻轻披上，召儿的手刚要离开，秀娥就睁开眼：“我怎么睡着了？”

“奶奶，您要歇息，就到床上歇息，这样睡，一会儿就把脖子扭了。”召儿心疼秀娥，这话中有难得的抱怨。

秀娥淡淡微笑：“不过略打了个盹。查出来了？”

召儿点头：“上个月……”秀娥已经看向床上的瑢哥儿，对召儿做个手势，召儿会意，先退出去。秀娥伸手摸下瑢哥儿的额头，已经不发热了。秀娥这才往外走。

“上个月，哥儿的奶娘说丈夫回来了，就辞了，太太让孙媒婆挑了个人进来，这人对哥儿也算尽心，只是……”召儿欲言又止。

秀娥已经看向她：“我瞧着，只怕不止是对瑢儿尽心，和别人也很好吧？”

“是！”召儿回了一句才继续道：“只偏生有另一件，她对春姨却总有些不大看得上，背地里还喊春姨是小妇。”

“好大的胆子。”秀娥淡淡地说了一句，召儿就晓得，那奶娘就算再巧舌如簧，在这杨家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你让孙媒婆进来。”秀娥刚吩咐完，就听到房里传来瑢哥儿的哭声，秀娥急忙往屋里走。

这么一耽误，孙媒婆进到杨家，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秀娥。秀娥还是平常的装束，坐在上面淡淡地看着孙媒婆。

孙媒婆不晓得秀娥把自己叫进来是为什么，若是要换奶娘，可是这个奶娘不是才换的吗？还是有别的事儿？

“给奶奶请安。”孙媒婆上前行礼，秀娥看一眼孙媒婆，对召儿点了点头。召儿掀起后面的帘子，一个婆子把一个奶娘推出来。

“奶奶，您这是？”孙媒婆看了眼奶娘，认出这就是自己刚送到杨家的人，真要说起来，秀娥今儿还是头一天见到这奶娘，难道说这奶娘就惹怒了秀娥？不应该啊。

孙媒婆心中还在想呢，就听到秀娥淡淡地道：“这人我们杨家用不起，还请带回去。至于瑢儿的奶娘，我让赵媒婆去寻了。”

“奶奶，这不成，这……”孙媒婆见秀娥要让赵媒婆去寻奶娘，急得不得了，这些媒婆们平常亲亲热热，为了做媒钱，可是互不认账的。这会儿怎么好端端就要把自己换了。

“孙婶婶，你问问她，到底在我们家做了什么？”召儿已经轻声说。孙媒婆看向那奶娘，那奶娘已经对秀娥跪下：“奶奶，小的对哥儿，从没什么不到处。”

“你对瑢儿是很好。”秀娥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接着秀娥又说了一句：“可是你对别人，未必就有这么好了。瑢儿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他的亲娘还在呢，怎么就容得下你这样放肆？”